吕府大堂内。
吕非恒神情微妙地坐在偏位。
浑身是血的妇人跌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正上方,坐着的是薛澜的父亲薛察。
其余人,皆是诚惶诚恐的站在一旁,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吕府的人都知晓。
这位薛察脾气向来暴躁。
平日里是连吕大人的面子都不给的。
“贤婿,难不成你今儿就打算一直这么沉默下去?”
薛察冷笑一声:
“我好端端的一个闺女儿如今成了一句冷冰冰的尸体,怎么,你就拿沉默来敷衍我?”
“不是的,父亲。”
吕非恒垂眸,小声回:“只是方才看到全程的大夫如今还没有醒。”
“没有醒?”薛察神情更冷:“那便泼醒他。”
“这……恐怕不妥。”吕非恒闷闷应了一声。
薛察挑眉:“不妥?”
他呵呵笑了一声:“我闺女儿死的不明不白,你这个做县老爷问个在场之人,还说不妥?”
“好啊。”
薛察起身,气急:“如此,我自己去泼醒那大夫。
我倒是要看看有多不妥!”
吕非恒见状小,心中焦急,急忙先要制止,眼角的余光却是适时瞥到几道人影走进了大堂。
“大人,我来迟了。”
先前薛察和吕非恒的争论,徐芳园听了个大概。
她约莫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进屋后,先朝着吕非恒等人行了个礼。
没等她解释,吕非恒先关切地问道:
“徐姑娘,你可是好些了?”
“死不了。”流光没好气的白了眼吕非恒:
“不过若是吕大人真要听人言,将她给泼醒的话,那可能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吕非恒闻言,脸色微白。
虽然不知徐芳园和程酬卿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吕非恒知道这丫头自己得罪不起。
“其实大人不必等徐芳园的。”
流光道:
“这妇人杀了吕夫人的事情又不只她一个人瞧见了,如此兴师动众的等着,倒像是我们有意拖延一般。”
薛察恼怒:“你是什么人,怎地用这种口气同县老爷讲话?”
“我是什么人,和你有什么相干?”
流光款步上前,他自上而下的灭了眼薛察,唇角的轻蔑更浓:
“你身上的味道我很熟悉。”
薛察愣住:“什么意思?”
流光没有回应,而是靠近薛察的耳畔,轻轻吐出两个字来。
薛察听言,脸色大变。
他看着流光:“你……你……”
“我什么我?”
流光踱步回到顾南弦等人身边,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吕非恒:
“吕大人,人如今算是齐了,大人可以开始了。”
吕非恒被流光凌然的语气弄得一滞,竟是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心思纠结的薛察听得吕非恒这般奴颜婢膝的模样,神情更是复杂。
“说吧,你是什么人。”吕非恒看向地上状若疯癫的妇人:“你是如何进到夫人房中的?”
薛察皱了皱眉。
他没料到自己这做县老爷的女婿,竟是这般直白的就问了。
难道不该先把人给扣起来问她是受谁人指使的么。
妇人茫然抬头,愣愣的看着吕非恒:“老爷,您问我啊。”
吕非恒受不了这妇人装懵的模样,拍了下桌子,厉声重复。
“我叫春萍。”妇人像是被吕非恒拍桌子的声响吓到,木木然回道:
“我从那条暗道进的薛澜房里。”
“贤婿。”薛察听闻此言,脸色陡变。
他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就想让吕非恒不要再问。
但吕非恒已经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