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孙婶苦笑一声:
“大夫虽然好心,但我总不能一直赖着人家的好心。”
“开药房也得要花钱啊。”
“若是人人都像我这样,那药房迟早开不下去的。”
一方面为了报答大夫的恩情。
一方面,也为了好好调养小人儿的身子。
孙婶想去镇上找活儿做。
镇上的铺子很多,以前赶场的时候,孙婶经常听见有些东家要招人。
她也曾见过有妇人带着娃娃做活儿的。
孙婶期盼着自己也能带着她的小人儿在镇上找到一门活路。
可是,招人的东家是多。
但当东家瞧见她那般瘦削,还带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娃娃时,不由分说的便拒绝了她。
东家门拒绝的说辞各异。
但孙婶知道,不管是明说还是暗讽的。
那些东家无外乎要说的就是——
他们要找的是能做事儿的伙计,不是给自己找晦气的。
说到这,孙婶脸上的苦涩越浓。
她浅浅的叹息一声: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那时候的我脸色和那些行将木就的临死之人也差不多。”
“那些东家认为我和孩子都快死了,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若我是东家,肯定也不愿意招自个儿的。”
虽然被拒绝了很多回,但孙婶没有放弃。
天无绝人之路。
她遇到了后来做事儿的那家食肆的东家。
东家听闻她的事情后,让她尽管来食肆做活儿。
孙婶才在食肆做了几天,东家瞧着她手脚利落,二话没说,直接提前预支了工钱给她。
可是,即便得了工钱。
即便日日都将娃娃带在身边。
小人儿还是出事了。
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急、都险。
大夫给小人儿治了许久,却始终不见好。
大夫很是愧疚的告诉孙婶,要不换个大夫吧。
他知道有个大夫,治疗厥脱很有效果。
大夫说若是贸贸然前去求医,那位大夫怕不会理会。
因为那大夫很有名气,平日里治的都是些达官贵人。
所以,他写了封引荐信。
信里头,大夫仔细说了小人儿的病症,以及朝着那位大夫承诺,若是孙婶的银钱不够,他可以帮忙填补。
东家听闻,也给了她足足十两银子,让她放心去找那位大夫。
去看大夫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虽然之前那位大夫已经在心里头将小人儿的情况说得很清楚了。
但是,很有名气的大夫还是重新给小人儿诊了脉,又朝着孙婶问了许多小人儿的情况。
大夫身旁的小厮笑说:
“就你之前看的那位大夫,连给我家先生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我家先生才不会相信他的诊断!”
心里虽然不安逸那小厮如此看不起给自家小人儿看过病的大夫。
但孙婶无法。
眼前这位有名气的大夫,是她唯一的指望。
她不能反驳,更不能得罪。
她卑微的赔着笑,有问必答。
生怕自己少说了一星半点,延误了自家小人儿的治疗。
大夫很快给小人儿开了药,还提出让小人儿住在医馆里。
大夫对孙婶说,他最擅长治厥脱症。
就小人儿那样的,小菜一碟。
他让孙婶不必担心。
孙婶感激涕零。
满心疲惫的她,在长久的暗无天日里,总算是看到了一束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