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芳对那男人新生情愫的最大缘故,无外乎在她心生绝望之际他从天而降。
以及那男人对她毫不藏私,将他养家糊口的营生教与她。
当然,还有那男人的日日相伴。
一直以来,对于那个男人钱宁芳都是感激并倾心着的。
所以,好些时候,那男人对她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他说近来豆腐的行情不好,两斤豆腐一文钱都卖不出。
他说我家中拮据,还有老母要养,却没有银钱。
钱宁芳琢磨着那男人是因为日日陪着自己,才没法子做豆腐。
她一直都对那男人深信不疑。
她想着自己早晚会和那男人成为一家,便主动地将卖豆腐的钱都给他。
男人当然不愿。
她反倒劝着男人说,你娘年纪大了,怎么都需要些银钱才好。
至于,她自己的家……
钱宁芳则是完全不知该如何朝着家里人将事情原委说明。
家里人那般心疼她,若是知道缘由,总会理解她的。
前头她给家里的钱不少,就算是一年半载不拿钱回家,家里头也该是过得去的。
钱宁芳计较着等自己的伤势完全好了之后,也跟着去卖豆腐。
纵然那豆腐便宜,但两个人卖的要多少许多,也能攒下一些银钱。
只是,钱宁芳没有想到。
她的伤一直没好。
或者更为准确的说,伤已经落了根。
当初虽然及时的止住了血,也简单的处理了伤口。
但她并没有遵循大夫告诫她的,要注意休养的话。
打从她能动弹开始,她便一刻不停的劳累着。
这么些日子,旧伤新劳早已让钱宁芳的身子羸弱不堪。
当大夫再给她诊治时,止不住的摇头。
大夫气愤的很:
“既然我说的话你们不听,你们还找我看什么看!”
“早都给你们说过了,这伤不仅要养,还要精养,怎么就是不听呢!”
“你做那几个豆腐能值多少钱,能换回你的好身子么!”
…
那时年幼的钱宁芳着实是被大夫的暴怒的语气吓住了。
不过,那也仅仅是吓住。
打从心眼里,其实钱宁芳是不信大夫的。
她自觉对自个儿的身体还算了解。
那时的她,只要不拿重物,其实和往日没什么区别。
大夫那日讲了很多,那男人也跟着自责了好久。
所以,大夫的话对于钱宁芳而言,犹如一阵刮过即散的风。
大夫离开,她也就忘了。
不过,当她看着那男人那般自责的模样,她是心疼的。
所以,她朝着那男人笑道:
“嗨呀,我自个儿的身子我还不了解么?”
“这天底下的大夫都喜欢将人的病往重里说,那都是想多收些医药费呢!”
“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哪能不做活?”
“再者说了,我之前做豆腐的时候不一直什么事情都没有么?”
迎着男人复杂的目光,钱宁芳竭力扬起笑容:
“别担心,我自己都清楚的。”
打从那大夫离开过后,钱宁芳为了朝着那男人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大碍。
开始越发玩命的做豆腐。
直到她发现自己有了孩子。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以健康换取的居然会是欺骗。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场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