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不仅说过,还专程守了我许久呢。”似看穿了苏平昌的心思,宁婉容勾了勾唇。
“那会子,该是老爷您最在乎我的时候吧?”
“我记得您有整整一月守在我的院里呢。”
听到‘一月’二字,苏平昌心头微动。
他想起来了。
那时,宁家二子任府学训导。
这对于连童生都未曾出过的苏家而言,无疑是个好依附。
苏平昌一直觉得族中子弟之所以没有一个考上童生,并不是因着他们当真愚不可教。
而是因为他们上的学堂不好。
镇上书院虽多,但在真正好的学堂,除了要交银子之外,大多都有入学考核。
那时镇上最好的书院叫做片目,入学考试难不说,还只取前三十个学子入学。
这般概率,简直是将苏家的子弟拒之门外了。
苏平昌觉得那宁家二子既是训导,怎么也能帮着自家子弟入学说说话。
他认识的好些人家的孩子都是这般入的学堂。
所以,他那时才会对宁婉容那般好。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宁家平日里对自己这个女婿客客气气的。
可是他方才说明了自己的心思,那二舅子竟是丝毫脸面都不给,直接将自己扫地出门。
还怒骂什么有辱斯文!
说什么,若是当想要进学堂,就该遵守人家学堂的规矩。
时至今日,想到这儿,苏平昌都还恨得牙痒痒。
真是个死读书的不懂变通的穷书生。
这二舅子做了训导,反倒是比以前更加迂腐了。
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不过是让他帮忙说说话,又不是不给钱,到底坏了哪门子规矩!
“原本我是真的觉得就算没有孩子也无所谓了。”
宁婉容淡漠的声音将苏平昌从回忆中拉回来。
“但现实就是这么好笑,那孩子说来就来了。”
苏平昌看到,宁婉容说这话时,眉目之间满是温柔。
他没有察觉到那抹温柔所隐藏的万千狠戾。
“因为我已经闹过了一次笑话,所以第二回我第一时间便去找了大夫。”宁婉容道。
她的手有意无意的晃过自己的小腹。
虽然时隔多年,但这里曾经确确实实存在过一条性命的感觉依旧无比强烈。
苏平昌听言,也是有几分怅然。
虽然他对宁婉容无情,但到底是那么些年的夫妻。
见着她如此恍惚的模样,他很难不动容。
那大夫还是他亲自去请的呢。
想到这儿,苏平昌不禁茫然。
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对于宁婉容,自己是否真的动情过了。
“那大夫再三朝着我保证,是喜脉,我怀孕了。”宁婉容一字一句道。
“我满心欢喜地将这事儿告诉老爷,可是老爷却告诉我说姐姐也怀孕了。而且……”
“姐姐极有可能是双胎。”
苏平昌闻言,手心布了一层细汗。
他大概知道宁婉容想要说什么了。
十月怀胎是一个女子最难的时候,该是需要丈夫的陪伴。
可那会子真是太不巧了。
他的妻也怀孕了,而且大夫说极有可能是双胎。
一妻一妾,单胎双胎,妻子的家族仍旧不断的给予苏家帮助,而宁婉容这个妾却是丝毫作用都没有。
所有,苏平昌完全没有考虑,便抛下了宁婉容选择了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