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知道您膝下还有一位公子林枫,您就算不为林氏和冯氏满门性命着想,也总归要考虑一下亲生儿子的前程吧?”那人说的不紧不慢,“您的儿子马上就要参加会试了,林家养育小姐十三年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夫人想用全家人的性命和儿子的前程一起来给威远侯府陪葬吗?“
“你当我林氏是那等贪生怕死之人吗?”冯容和怒极反笑,“当真是笑话,我如果今日就不放女儿出去,你又将如何?”
“不敢,不过在下碰巧见过徐姑娘的丹青画像,”梳洗”我看大可不必,夫人还是不要和我浪费时间。门口兄弟们还等着,要是我还接不出徐姑娘,他们恐怕就要自己‘进来‘了。”
冯容和心中早已怒到极致,正要开口,却见珠帘“哗啦“作响,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子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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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璇一身淡黄色广袖长衣,婷婷而立,明亮的眼珠动了动,缓步走到房内。
容和惊得险些跳起来,林栓更是两步上前,将子璇直接护于身后。
子璇定定地站着,紧紧抿住双唇,她抬头看着林栓,又看了看容和,沉默片刻,嘴角忽然露出一抹极致温柔的笑意:“既然母亲病了,女儿怎好不去探望?娘亲放心,女儿定会尽心服侍母亲,以尽孝道。“
子璇的侍女欢欢这是头一遭看见这样的场面,畏惧不已,但想起自家姑娘的吩咐,只得强作镇定之色,双腿却止不住的发抖。
“还有这位英雄,”子璇忽然转过身来,冲着那位不速之客宛然一笑,“林家喜欢清静,我娘亲更讨厌被这么多人围着,我毕竟不是林家的亲生女儿,不知我跟你走了之后,门口那些下人侍卫是否就可以撤走了?”
那管事眼神动了动,对子璇颇有深意的一笑:“小姐明白事理,我们自然也能省心不少。林家和冯家都是名门世家,既然正主请来了,其他的我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好。”
“这样最好。“子璇说罢,再也不看他一眼,转头望向了娘亲。
容和早已上前两步,站在子璇身旁。
“娘,”子璇伸手,将容和的手用力一握,心中难过,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只能将万语千言化作一句抱歉,“这么多年,让您费心了,是女儿对不起您。”
女孩鬓边簪了一朵新鲜的玉兰,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在白色的花瓣上动了动,滚落在子璇乌鸦鸦的头发上,润湿了小小的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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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人……“等子璇被“接“走后,欢欢趁人不注意,悄悄站到容和身后,”姑娘临出门前叮嘱我一句话。”
“她叫您千万别急着去侯府报信,姑娘说,人虽然撤了,但眼线一定还在。而且,既然他们都敢光明正大的找上林府,说明侯府中也一定有内线盯着,子璋少爷想必也已经被他们抓住了。姑娘要我们想个法子,悄悄去临平侯府和勇毅侯府走一趟。尤其是临平侯府,务必要把消息送到霍侯爷那里。“
赶巧的是,临平侯爷霍堰彰和长子霍啟今日也不在侯府。
“五星连珠?这是什么东西啊?”霍敖看着面前一个气喘吁吁的下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徐家姐姐为什么让你告诉我们这个?”
霍敏负手站在一旁,看了堂弟一眼,心中不解,但脸上却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
林府的下人一路提心吊胆摸索过来,累得气喘吁吁:“徐……徐姑娘说,务必要我把这口信儿带给……带给侯爷,说霍侯一听便知,请他立刻进宫,徐家侯爷……徐家侯爷恐怕是有大麻烦了。”
霍敖到底年轻,此时直接被说懵了,听得越来越糊涂:“什么大麻烦,这么严重,我父亲今天一早就出门,恐怕是去太子太傅张大人府上了。”
“姐,那我们要怎么办?”
霍敏在霍敖说话的当口一直盯着两人看,虽说也没有完全理清头绪,但已经明白了几分。
“那就先别多说了,徐家长姐一向是谨慎的人,不到十分紧急的关头断然不会如此贸然传信上门。“从子璇传话的谨慎中,霍敏感知到了一种山雨欲来的紧迫,于是她当机立断吩咐道,“霍敖,你派人带着他,马上赶去张府,把该传的口信一字不拉的送到,请伯父立刻进宫救人。“
霍敖少见堂姐如此果断决绝,不由吓了一跳,那我呢?“
“你马上去一趟东宫,”霍敏看着霍敖,“找太子,把此事告诉他,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