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镇回来已经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时间里,沈逐一直在找各种方式逃避跟笑言正面沟通。他接了许多外地的活动,靖海、苏杭,就是不回京州,用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这让笑言非常不解,但是自尊和骄傲又不允许她主动示好,乞求沈逐像刚开始那样爱自己。好在公司上市的事情已经让她焦头烂额,暂时无暇顾及情情爱爱。
沈逐偷偷地又回到了理镇,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他找到叔叔,询问当年自己父亲意外死亡的事情,得到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
“对,你爸就是被外村人害死的,他太傻,交往了外村人,在喝酒的时候把咱们村的秘方泄露给人家了,后来你爸气不过就去找人家理论,发生意外死了。”
这样的话,从沈逐十岁起的时候就听得耳朵起茧子。
发生意外死了,天知道这简单的几个字对幼年的沈逐和他们一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父亲死了之后,家里的顶梁柱也塌了。母亲苦苦支撑了一年之后,终于忍受不了改嫁,留下他和姐姐,寄养在亲戚家里。
那时候,沈逐才十岁,姐姐也才十二三岁,亲戚家里都不富裕,无端端多了两张吃饭的嘴,自然把他们俩当成累赘,都像把他们推出去。他们只要在各个亲戚家里轮流吃住,帮着干农活减轻负担。
后来,沈逐的叔叔知道理镇有一间剧团招学员,不用钱还包吃包住,
就把沈逐送了过去。说是学员,其实就是免费的童工,小小年纪就要跟着剧团东奔西走,风餐露宿地表演。稍稍长大一点,沈逐还能赚一点钱供养姐姐上学。
后来因缘巧合,造梦文化的高层回乡看到了沈逐在剧团的表演,一眼看中了沈逐,觉得他眉目清秀,唱跳有天赋。于是跟剧团买断了沈逐,把他带到了京州,成为了造梦旗下的第一批练习生,还签了十年长约。
也因为这样,他才能赚到钱供姐姐上学,才能离开理镇那个地方,成为现在的沈逐。进入造梦文化之后,当别的练习生都在抱怨辛苦、抱怨收入低而纷纷离开的时候,沈逐硬是不声不响地坚持下来,靠心里的一股气熬到了出道。
这天,姐姐突然约沈逐见面,虽然同在京州,但是因为沈逐的工作特殊性,他和姐姐很少见面,这次姐姐主动约他,恐怕是担心他的近况。
“听叔叔说,你最近回了老家?”
“嗯,回去看看。”
“叔叔说,你还在问当年的事情?”
“没什么,随便问问。”
“你要是心里有事,一定要跟姐姐说。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们姐弟两相依为命了。”
“姐,你说当年的事情,会不会就是个意外?”
“都过去十几年了,你还纠结这个干什么?”
“也许那个外村人也是迫不得已,他就是一是想歪了,或者是根本就是个误会……不管如何,他都死了,我
是不是不应该恨他?”
“这……我也不知道。”沈澜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对于他们来说,那个未曾谋面的外村人就是他们不幸的源头,但是这个源头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他们还恨什么。可是,生活的刀子是切切实实地落到他们的头上,自己和弟弟从小寄人篱下,受尽白眼。
看着弟弟似乎为这件事情很是苦恼,沈澜轻轻地拍了他的后背说,“别想太多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我们,不是生活得很好么,人应该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