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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朝鲜爱国将领南以兴战死后,跟随南以兴撤出平壤城的安州军残部在国破家亡、山河破碎的悲凉中散去了一大半,丧失信心的安州军将士们化整为零地逃离了黄海道。
另一方面,没有丧失信心的少数人聚拢到一名叫做南伊的“神箭手”旗下,总计几百来人,他们混迹于朝鲜北部的荒径野岭、深山老林中,行踪不定、居无定所,在艰苦的条件下风餐露宿,坚持与凶残野蛮的女真侵略者打游击。
南伊,原本不姓南,他姓李,名伊,出生于“壬辰倭乱”时期的朝鲜半岛京畿道。李伊的亲生父母死于战乱,成为了战争孤儿,后被南以兴收养为义子,改名为南伊,逐渐成为了一名朝军中的“神箭手”。
南以兴为国捐躯后,留着大辫子的金兵是义军头目南伊的杀父仇人。
在耿仲明、孔有德为首的耿家军成功偷袭平壤城后,神箭手南伊感激于耿、孔2人对三千名无辜的朝鲜籍妇女之解救,遂利用其“南以兴义子”的身份以及利用高超射术屡杀落单金兵所积累而来的威望,把平壤一带的数支抗金义军纠集起来,共同加盟了东江明军。
日落时分,贝勒杜度、贝子尼堪清点了一遍己方部队的战损,原本4万余人的侵朝主力大军,战死四千余人,负伤五千余人;战死的士卒以朝奸士兵居多,而负伤士卒的则以从鸭绿江西岸进入朝鲜抢劫的汉族士兵居多。
原来,朝奸士兵普遍缺乏护甲,防御能力偏弱。当李永芳手下的汉人士兵用收集而来各式金属护盾攻山时,韩润、韩泽2人手下的朝奸士兵只能用临时赶制的木盾攻山。
两次仰攻牡丹峰的失败,让身处平壤城北面营寨的二贝勒阿敏气急败坏。当阿敏为是否在日落后发动第三轮针对牡丹峰的仰攻而举棋不定时,“国舅爷”佟盛年带着两千余名已经在东林城休整多时的增援部队,在黄昏的尽头出现了。
“打下平壤城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歼灭毛文龙的部队才是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朝鲜境内水系繁杂、山城广布,在江水解封、雨水不断的温暖时节,即使我军把毛文龙的部众全部赶出平壤城,他们也能从北面的清川江偷袭安州城,或者进入南面的临津江拱卫朝鲜军队控制的开城;甚至,他们可以通过鸭绿江干流骚扰我军控制的义州城我想说的是,出于贝勒爷问鼎‘朝鲜国王’的考虑,我军攻打牡丹峰没有实质性的意义。”
“假如我军真的打下了牡丹峰这个平壤战场的制高点,毛文龙的部众大概率会从平壤城内撤至东面、南面的护城河,它们分别是浿水(大同江)的干流与支流,那里有接应他们的战船与大炮。然后,他们就会顺流而下、逃之夭夭,让没有水师与红夷大炮的我们在陆地上干瞪眼。”
佟盛年虽然年轻,但把问题看得很通透,他的话让当局者迷的阿敏醍醐灌顶。利令智昏的阿敏遂对佟盛年说:
“你说得很对!不消灭毛文龙的部队,本贝勒就不能问鼎‘朝鲜国王’!你的观点跟‘军师’姜弘立的观点大体一致,他曾对本贝勒说:‘消灭了东江明军,李倧以及西人党自然会投降’小佟,你这一次能来平壤增援,我很欣慰!”
事实上,佟盛年已经不是第一次担任阿敏的副手。早在天启元年(1621年),毛文龙发动“镇江大捷”,俘杀了佟盛年的亲爹佟养真(努尔哈赤的妻弟)、亲哥佟丰年、堂哥佟松年;随后,15岁的佟盛年在大舅父努尔哈赤的支持下,跟随二贝勒阿敏东征平乱。那一年,阿敏的镶蓝旗铁骑最后把毛文龙为首的镇江堡明军打得落花流水,战败的毛文龙潜逃至鸭绿江东岸。
对此次歼灭杀父仇人毛文龙的行动,年轻的佟盛年表现得非常积极,他日夜赶路,最后在阿敏到达平壤城的第二天出现在平壤战场。对于大难不死的毛文龙在1621年严冬的“镇江平定战”中逃跑到朝鲜皮岛,佟盛年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面,一直耿耿于怀。毛文龙此次为救援朝鲜国王李倧,带领东江明军的主力离开海岛,进占陆上的平壤城;从佟盛年的角度看来,那是十分难得的报仇机会,他不想错过。
“听说,大明帝国的登莱巡抚李嵩派遣了六千名山东的水师进驻皮岛。我们让贝勒硕托领着几千羸弱的士卒留守东林城,不会有问题吧?李嵩派遣的援军,战斗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