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得掉毛的“大汗之鹰”一边享用着牛录官端到其面前的带血马肝,一边用一双黄色的猫头鹰之眼不时地望向漆黑的平壤城上空。它的反常举动让贝勒杜度、贝子尼堪2人不寒而栗。根据女真人的远古传说,黄色的“猫头鹰之眼”能够看到战死之人的灵魂。正在享用马肝的“大汗之鹰”,仿佛在观察上万名战死之人那游荡在平壤城夜空之鬼魂。
“贝勒爷,我们什么时候进攻风月楼?”
政治敏锐度偏低的扎鲁特旗旗主色本问杜度。于公元1626年冬天降金的色本,比尼堪大不了几岁。
杜度对色本的提问笑而不答;良久,他才对色本说了一句:
“黑云密布,快要下雨了。”
杜度是大汗皇太极的人,杜度当初跟随阿敏出征,是受皇太极所派遣;如今,皇太极已经改弦易辙,从原来的支持阿敏“伐朝鲜、打东江”,变为现在的准备收拾辽西走廊的袁崇焕。出于少死人的考虑,贝勒杜度不想其手下的部众再为整天发“朝鲜国王”梦的阿敏流血了。
在杜度决定坐山观虎斗之时,朝奸头目韩润领着一支只有五百人的小部队,低调地从被阿敏攻陷的平壤西城楼进入到平壤城区。在牡丹峰死了堂弟的韩润在进入平壤城时,心情沉重、欲哭无泪。在最高峰的时候,韩润手下的朝奸部队之兵力,曾有一万人之众。与隔岸观火的杜度、往北撤军的李永芳、身份尊贵的佟盛年3人不同,韩润知道,若自己离开了二贝勒阿敏,什么都不是。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三更天,封锁通往风月楼的2条东、西主干道之6道“人肉拒马”,被实力强大的镶蓝旗精锐全部冲垮了。随着由毛承禄训练出来的六百名燧发枪手打光了最后的弹药,失去掩护的东江明军重装戟兵在一刻钟内损失殆尽。截断的步战长戟、带血的士卒头盔、破损的倒插护盾,散落一地,血流成河。
已经尽力的陈有时、沈冬虎2人带领幸存的、疲惫的燧发枪手、小稍弓手,陆续撤入“风月楼”北边的民居建筑区域,东躲西藏、负隅抵抗。在控弓自卫、头缠红布的他们之身后,身上铁甲太重、移动速度太慢的东江镇重装戟兵,在防御阵型被敌骑坏破后,无力抵御镶蓝旗骑士的锋利屠刀。
在拱卫风月楼的精锐戟兵全部倒下之前,身处平壤城南片区域的陈继盛、王辅、李梅(王辅的副手)曾组织超过5000人的东江兵,从平壤南大门“含毬门”出发,对围攻风月楼的镶蓝旗骑兵发起规模庞大的冲锋。这支临时拼凑而成的明军部队,以陈继盛的2000名败退含毬门的高丽弓手为主力,“王家军”的三千余名水兵为偏师,在夜色里往北推进,试图营救困守风月楼的毛文龙。
面对东江明军的从后反扑,阿敏的大儿子爱尔礼亲率2000镶蓝旗骑士迎击。与其父阿敏一样,骄横善斗的爱尔礼在进入朝鲜后,一直以“朝鲜世子”自居。火光中,只见19岁的爱尔礼从容自若地指挥身披棉甲的镶蓝旗骑士们,用清一色的、背铺鹿筋的“满洲弓”,凶狠地射击试图营救毛文龙的明军部队。
满洲弓,又名“清弓”,其弓长而反向弯曲,弓身厚,大尺寸,配重箭;满洲弓射出之箭,稳、准、狠。作为冷兵器的一种,满洲弓对战燧发枪、火绳枪,稍逊一筹;但在弓箭手人数相同的情况下,能够有效抗衡高丽弓。
“各种兵器能如我朝之弓矢者,断未之有也。”
——清朝雍正皇帝
陈继盛的部众在倒下一千人后,再次败退“含毬门”,被明军的高丽弓射倒在地的镶蓝旗骑士不多,被射死射伤的战马却有几百匹。镶蓝旗的骑士有棉甲护体,而战马只披着白色布甲。明军主将陈继盛肩部中箭,饮恨而逃。
至于王辅为首的几千水师,他们只有竹弓,竹弓射出的箭矢连镶蓝旗的战马都射不死。面对敌人的满洲弓,整支“王家军”血流成河、溃逃四散。被爱尔礼打得满地爪牙的老将王辅,在其得力副手李梅的冒死保护下,狼狈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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