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正容道:“贤侄有何事?”
陶商坐直了身体,说道:“伯父,今日在大帐中,曹将军的一番话,不知伯父有什么感想?”
孙坚看似有些犹豫,抬头反问道:“贤侄对此事又持什么态度?”
陶商开口道:“今夜曹将军的兵马已经出营,小侄本欲前往相助,然我徐州军战力实在是……故想请伯父一同前往。”
孙坚疑惑道:“那为何白日在大帐中,贤侄一语不发?”
陶商眨了眨眼开口道:“我说我睡着了您信不?”
“贤侄别闹。”
陶商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今日在大帐中,小侄本欲开口支持曹将军,然小侄虽是徐州军代表,但终归是个白身,家父又不在此,人微言轻啊。”
孙坚想了想,犹豫道:“贤侄,董卓麾下有西凉军,并州军,还有洛阳北军等,加起来少说也得二十万,就算我跟你去了,你我曹将军麾下总共不到五万人马,又如何能与董卓相抗衡?”
陶商摇了摇头,道:“伯父,您仅仅是算了人数,却没有好好算算,那董卓焚烧洛阳,数日内强迁洛阳百万人丁,征敛财务,其队伍几乎绵延近百里,必有反抗,所以一路上董卓的兵马必须全面监督这些迁移的百姓,不然很容易失去控制,其兵马然大幅度的分散,如此形势之下,曹将军若是仅一路兵马追击,未免势单力薄,但我们三路兵马集中力量追击,各个击破,如此,便有机会。”
孙坚还没有表态,孙策在一旁听的是兴奋不已,一双虎目散发出炽热的光芒。孙策对孙坚说道:“父亲,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良机啊。如果遇到那个徐荣,孩儿一定亲手斩了他。”
孙坚看了看孙策,又看了看陶商,开口道:“贤侄,此去追击董卓,风险未免太大,恕孙某不能奉陪。”
陶商定定的看向孙坚,站起身来,拱手道:“敢问伯父,如果伯父不是去追击董卓,这半夜调动军马,又是为何,难道是率兵前往洛阳,去和诸侯们争夺已经是一片废墟的洛阳?去捡董卓剩下的残羹剩饭?”陶商也是有了一些火气。
孙坚的脸色变得铁青,此刻亦是起身,虎目紧盯陶商。
陶商此刻亦是不退让,双目一眨不眨看着孙坚:“伯父不去报仇雪恨,不去为国效力,偏偏去和一群疯狗争抢,被人作刀剑用,伯父的英雄气概呢?小侄还要去为国尽忠,便不久留了。”
孙坚开口道:“贤侄此去莫过于送死?”
陶商哈哈大笑:“为国尽忠,陶某虽年幼,然陶家时代忠良,食汉禄,自当为大汉尽忠,更何况大丈夫马革裹尸,何其壮哉!”
说罢,便大步往帐外走去,典韦和孙策此时被陶商英雄气概震慑,典韦紧跟陶商的步伐,往外走去,孙策也是躬身一拜道:“父亲,孩儿欲随大兄前往,还请父亲……”孙坚一瞪开口道:“你闭嘴。”
孙策顿时脖子一缩……
“贤侄且慢。”
陶商停住步伐,心想,还好还好,他要是不叫住我,今晚上可就坏了事了。陶商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孙坚,孙坚亦是看着陶商。
一秒,两秒,三秒……半响之后,陶商开口道:“伯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让您整兵前往洛阳的,是袁术吧。”
孙坚闻言不由一惊:“你如何知道!”
陶商慢悠悠地道:“伯父,这点事我觉得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先进洛阳毕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天子被劫,诸侯不去救天子,反而先进兵洛阳,这是什么?袁术担心名声被毁,于是便让伯父先进洛阳,伯父您已经是被袁术使惯了手的刀枪:杀南阳太守张咨替袁术抢南阳郡的是你,杀荆州刺史王睿替袁术扫平西南障碍的是你,今天他再用你进一次洛阳城替他当一回出头的强盗,又有什么不行的呢?伯父善于用兵,征讨董卓时不得不利用伯父冲锋陷阵!如今董卓逃遁,诸侯也无意继续追击,不久之后,就是相互吞并,动手的时刻,伯父身上劣迹斑斑,难免会遭人针对,那时候袁术最先舍弃的又是谁呢?小侄肺腑之言,或许多有得罪,还望伯父见谅。”
孙坚闻言一愣,他又何尝不知,此时仿佛被人从头到尾浇了一盆冷水。只是他得罪了太多士族了,现在只能抱紧袁家的大腿。
陶商紧接着道:“伯父,此刻您若是与小侄一同出兵,那么在他人看来,我徐州便是您的盟友,还有曹将军。”
孙坚似乎下定决心,开口道:“贤侄,我令公覆率兵两万助你追击董卓。孙某欲报效天子,但总归要对袁公有个交代”
陶商嘴角抽了抽,这老鸡贼,两边下注说的如此清新脱俗,呸。
陶商率领徐州军并孙家军准备出兵,在联盟大营之前,看到了三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