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客僧回道:“觉明师叔生性向来怪异,所以他虽贵为堂主,平常也只跟阿闍黎、三板首、五执事有来往。”说着,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补充道,“对了,平日觉明师叔经常让慧文俩人帮他打酒,所以三人来往也比较频繁。”
这十一人全是寺里的人,为了不遗漏任何细节,狄安又接着问了句:“除了寺内的人,觉明法师在寺外可有交好的人?”
知客僧想了想,摇头道:“这个不太清楚,不过觉明师叔整日都待在宝象殿中,而这宝象殿又地处偏僻,想来师叔应该很少会与外界有联系。”
狄安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似是心中已有答案,便接着之前话题道:“照你这么说,慧文俩人其实经常来宝象殿?”
知客僧点头道:“正是,要说这俩人也真是有佛缘,去年才入我沙门,谁也没想半年不到就被破格调到阿闍黎身边聆听教诲,这……”说着,竟忍不住咂了咂嘴。
狄安眉头一皱:“破格?”
知客僧点头道:“居士有所不知,能在阿闍黎身边聆听教诲的,至少都要对佛法有所见解。而慧文俩小沙弥当时刚入沙门不久,正可谓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时候,又怎谈见解佛法。还不是当时阿闍黎觉得他俩有佛缘,所以就破格把他俩调到了身边,当时这在寺内可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一年前……”狄安暗自嘀咕了一句,尔后又问:“那你可知慧文俩人的俗家身份?”
知客僧回道:“按理说如果要打听僧人的俗家事情,应该找本寺的书记。但慧文俩人贫僧倒是有所耳闻,听说他俩之前本是逃荒来此的,后走投无路才主动入我沙门的。”正说着,屋外突然又炸响了一道惊雷,吓得他连连缩了缩脖子。
狄安见知客僧一脸不愿久留,知道他一定还没从心中的阴影走出来,便不再强留他在此呆着:“天色也晚了,下次某再登门拜访吧。”
知客僧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连忙提起一盏油灯,朝门口做了个请势:“本来天色已晚,应该留狄居士一起吃顿斋饭,但眼下寺内事务繁多,还请居士见谅。”
狄安亦回了一礼,尔后便抬脚想要离去。刚走到门口,脑中突然想起一事,便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不知你可知道昙谟法师生前可有什么莫逆之交?”
知客僧先是一愣,随后才缓缓道:“狄居士可说的是‘那个人’?”
“‘那个人?’”狄安听的是一头雾水。
知客僧点头道:“对,就是‘那个人’。因为我们都不知道那人的名字,所以只好称他为‘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