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雾气直飘向冷凝的空气中，香味弥漫在天地间。

满满的烟火气息，显得岁月悠远流长。

坐在早茶店里，俞欢伸出袖子中的手搓了搓。

她和温以南来了一家江南茶社，这里的早茶种类繁多。

蟹黄汤包、虾籽馄饨、蒸饺、油条、豆浆……

温以南从门外领了热豆浆回来，递到俞欢手里。

他们出来得早，这会儿不过才七点多。

冬天的日出比较晚，此刻太阳才刚刚睡醒，从云朵里露出半边脸。

玻璃窗上都被热气熏出了水蒸气。

“我点的是你小时候爱吃的那些，不知道还合不合你的口味。”

温以南坐在俞欢对面，学着她的样子搓了搓手。

这种早茶店都是大开着门，时不时有寒风刮进来，坐在门口的位置还有些冷风嗖嗖的。

俞欢见温以南只穿了件看起来还算厚实的黑色连帽卫衣，连外套都没穿。

将手中的热豆浆递给温以南。

她刚刚抱着热豆浆暖了会手，这会已经暖和了许多。

“你要不要暖暖？”

见温以南口中哈着气，看起来像是很冷的样子。

“好。”

温以南伸手，两手环握住纸杯豆浆的杯身。

他的外套落在了车上，刚刚在外面排队领豆浆，被风吹了一会儿才感觉到冷。

丝丝热气从手掌心传来。

俞欢看着温以南白净的手指都冻得通红，尤其是指关节的位置。

从袖子里伸出刚刚暖好了的手，附在了温以南的手背上。

温以南因为俞欢的动作而一惊。

抬头看向她。

她的小脸半埋在白色高领毛衣的领子里，露在外面的部分染上了丝丝红晕。

温以南笑了笑，棱角分明的脸变得柔和无比。

张开双手，将俞欢附在他手背上的小手包在自己手里，一起握着手中小小的纸杯豆浆。

俞欢的手指动了动。

“来，您点的馄饨、锅贴、汤包，齐了啊，请慢用。”

静谧的气氛被上菜的阿姨打断，爽朗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方言味道。

冒着热气的蒸笼里放着皮薄多汁的招牌汤包，晶莹剔透，小巧玲珑。

他们坐在一个四人位置上，菜整整齐齐的放在他们交握的手旁边。

俞欢吓得一抽手，豆浆溢了几滴在温以南的手背上。

好在他们依靠豆浆暖了会手，此时的豆浆并不烫。

俞欢连忙抽了几张纸给温以南擦去手上的豆浆。

虽然不烫，却还是在温以南白净的手上留下了一块红印。

俞欢有些自责刚刚自己的冒冒失失。

如果刚刚的人是陆征的话，她最多只是羞愧的把脸埋进衣领里，而不会吓得差点打翻豆浆。

“对不起……”

俞欢轻轻碰了碰温以南手上的红印，眼里满满的自责。

“不碍事的，快吃吧。”

温以南不以为然，俞欢小时候就经常冒冒失失的，他都已经习惯了。

只是没想到六年没见，她还是保持着六年前的水准。

温以南先夹了两个汤包到俞欢碗里，又将给俞欢点的虾籽馄饨拉到自己面前。

“刚和阿姨说了不要放葱，阿姨又没听到。”

温以南用筷子夹着碗里飘着的一层葱和蒜。

这些俞欢都不吃。

看着温以南的动作，俞欢有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六年前。

许多个这样的早晨，温以南一边假装嫌弃着阿姨没听到他的要求，一边帮她快速挑着碗里的葱和蒜。

他们要赶着去上学，就会坐在去学校路上的小摊子上吃完馄饨或者面。

仿佛一眨眼的时间，六年过去了。

俞欢自己都很少去提醒阿姨们不要在碗里放葱和蒜，因为她们经常会忙得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