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黄鳝血涂在门上,墙上啊,黄鳝血粘稠,不容易凝固。夏天热,血腥味大。蝙蝠嗅觉灵敏,方圆十公里的味道都能闻见。闻腥而来,继而连三地撞门,撞墙。”
程因说故事跌宕起伏,把众人的胃口吊了起来。
“大半夜,你在家,听见奇怪的声音,起来一看。蝙蝠躲闪的动作比人快,你一出门,它就跑了。多来几下,刚才开始,你以为是小孩恶作剧,没注意。可又不明白什么情况,反反复复十几回,四下也没人。于是自己吓自己,把自己给吓疯了。这就叫半夜鬼敲门。”
程因总算用一种比较能够让人接受的方式,把整件事情忽悠了过来。
葛胜利半信不信,又接着问,“我老妈妈的坟是刚挖出来的,哪儿来的黄鳝。”
程因推乔渡生,“变一条。”
“吾不是变戏法的。”
这种法子,严格来说,有着各式各样的漏洞。譬如蝙蝠在山洞里吃饱睡好,要想吃血,随便抓只小虫小鱼吃吃,都比飞十几公里舔门板强。再者,还有蝙蝠舔的再干净,门上总归会留下血迹,又怎么可能瞒天过海。
因此这样的法子,骗骗外行人尚可,真在行家眼中就是个笑话。
程因说的一本正经,村民也不傻,吵嚷着让程因表演一个引蝙蝠。
累了,我擦,不想挣扎了。蝙蝠是他二大爷,还是他表叔,说飞来就飞来。程因头疼,下巴抵在乔渡生背上,嘀咕,“有完没完。”
“否则,你以为吾为何不解释。”
人是一种好奇心极强的动物,越禁止,越想弄明白。乔渡生不言语,顶多背着一个怀疑的离开。若真去证明了,徒手引蝙蝠,村民还会接着他他解释更多,不说,即是自己省事,也免得村民刨根问底,误入歧途。
程因的解释,倘若被现场的有心之人学去,传播开来,麻烦不小。菜市场的黄鳝生意一定会得不得了。
“胜利爷爷不是说有个老道士说的,开馆之前不能修路,坏风水。”
程因想起来,上山的时候,有不少工程车抢修道路。干脆推锅,“现在路已经开始修了,风水出了问题。总之,老太太的捡骨入殓仪式,我一定找老道士,负责到底。”
程因想是黄老道的锅,让他自己背。胡扯也有个底线,你就不能说,过个一百年再开棺见骨,你好,我也好,大家都安全。
葛胜利对黄道士的话深信不疑,“对,老道说的对。妈妈,儿子不孝。”
程因见葛胜利一大把年纪,头发花白,却仍旧抱着墓碑,一声声地喊妈妈,内心悲从中来。叹息从心口呼出,仰头看看天空,老妈,我现在挺好的。
乔渡生觉察到程因情绪低落,“生死离别,弹指一笑间。莫要哀伤,今生得以母子缘,是你们两人之幸。”
程因眼泪涌出泪花,“不是,我是想请黄老道的钱,谁出。”
“贾贵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