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渡生见状,飞快地甩出木藤,“回来!”
木藤捆束着黄灯笼,拽回一楼。月光下,黄灯笼后的身影伏倒在地,飘飘忽忽现出全貌。
孙驼背正抱着装灯笼的纸箱子往下走,又一声尖叫。“啊!!是你。”
程因掏掏耳朵,“大晚上的,别扰民。别喊了,你点的灯笼,把他招来的。我都不害怕,你大惊小怪什么。人家管你叫恩人,替你杀人放火,作奸犯科。你没多烧两柱香,谢谢他也就算了,喊得震天响。有本事,你当初别招惹他。”
“冰柜,”孙驼背软踏踏地靠在墙上,“他,他,他死了。”
程因感觉跟孙驼背说话,咋那么累。“废话!什么冰柜?”
程因想起自己在停尸间的冷库闻见过蜡烛油的味道,孙驼背是在冷库点了灯笼,殡仪馆里头什么最多,几百个冰柜里头出现一个特例,简直比喝水被呛还平常。
乔渡生收紧木藤,肩膀上的猫头鹰咯咯咯发笑。程因催促孙驼背,“磨磨蹭蹭,黄花菜都凉了。”
“给,给你。”
程因不耐烦地伸手接,乔渡生拽着程因的裤腰带,往后一拖。“小心驶得万年船。”
老瘸叔做的灯笼精美细致,他亲手做的蜡烛更是顶顶的好。哪只蜡烛是他做的也很好认,点燃后会有股桂花味儿。
就,就是现在这股味道。程因反应过来,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抢过孙驼背捧着的纸板箱。纸板箱的空间很大,灯笼堆在一角,一束微弱的火苗,缓慢升起。
“孙驼背!!”
程因恨得牙关紧咬,克制住狠抽孙驼背一顿的冲动。火速从纸箱中拎起灯笼,白蜡烛上有一句心咒:嗡琴西惹扎轰嗡啪拉玛尼达扎吽啪莎哈。孙驼背打的主意就是,他得不到,程因也别想拿出去。
白蜡烛眼看要烧穿灯笼,程因抓起蜡烛,取出来,连吹好几下。不知道是吹岔气了,还是被火苗烧的,喘不上气,鼻翼一抽一抽地喘着粗气。程因的眼睛一湿,猛甩两下蜡烛油,将白蜡的火苗熄灭。
白蜡烛上的嗡琴西惹扎已经烧没了,相当于烧掉小半。程因不是生气孙驼背胆大包天,明知道这对儿黄灯笼有招魂的作用,还敢点了。而是心疼,这是老瘸叔留给他的念想。他怎么也没想,一个人能恶心到这种程度。
孙驼背不但不害怕了,眼神中仿佛写满了戏谑和嘲讽,笑话程因的天真。表情又是卑微,弱小,双手合十,拜一拜程因,“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你的不小心可真多。”
程因捏灭灯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