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有没有井。”程因直接没头没脑问了一句,“很老的井。”
老刘恍然大悟,原来乔渡生问的是这个意思。忙点头到,“大学生说话是不一样,还是小兄弟你实在。有,坟头山往里走半个多小时,有口老井,我们小厉老板老去井里打水喝。其实,村里的水都是山上引的水,你们说的那种矿物质啊,营养啦,跟山里,井里打出来的都一样。”
不等老刘再往下说,几个人加快速度,往坟头上那口井走,看来没找错地方。
程因突然起劲了,撒丫子就追李金芸。乔渡生明白程因的意思,喊住李金芸,说到,“没什么好看的,你在民宿当着吾等回来。”
李金芸不放心程因,许聪企图忽悠李金芸。程因脱下脚上的拖鞋,挥舞起来,抽许聪的嘴。许聪气得够呛,也不能跟一个傻子计较。也罢,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坟头山墓碑林立,年代近的是大理石雕刻,远几年是砖头砌,拿水泥封墓顶。庞天瑞只见过公墓,指着地上一处矮矮的小墓说到,“葬小孩子的?”
老刘看了一眼,“我太太太公的墓,那时候用棺材装,时间一旧就烂了,墓也就往下塌。以前小孩哪有葬的,后山挖个坑就地埋。”
老刘说起埋孩子的事,像是打开了话匣。“这还算好的,以前有了就生,生下来又养不起。个个又都想要男孩,生个女娃娃,种不了地,还费口粮。生下来一看,哎,是个不带把的,往山里一丢,狗来吃,狼来叼。没被吃,挨不了几天也会饿死,烂土里。”
程因捂住耳朵,“怕怕。”
一路走,一路说,几个人脚程都快,赶在正午前,找到了水井。程因一见井,吓得哇哇哭,扯开乔渡生的衬衫,往里头躲。
老刘也不好奇水井的古怪。“我去给你们找个桶,打水。脏得很,烧开了再喝。”
老刘一走远,许聪搬开井上压积的石板井盖,数条铁锁穿过水井,汇集到中间,几枚铜锁扣住铁锁链。水井许久未被打开,搬开的瞬间,一股发霉的臭气冲涌。散了好一会儿气味,乔渡生往水井里丢了一根灯笼树枝,照亮井底。井水还算清晰能见底,隐约能见到井的四周刻着些吉祥如意的花纹。大概是怕引起村民恐慌,大量镇邪符咒被巧妙地融入花纹中。
“是我家老祖师设下的陈法。要不是自己家的符,恐怕一时还认不出来。”
乔渡生观察贺谨丞的反应,平平淡淡,这不是一个普通人会有的反应。庞天瑞虽没见过井中女鬼的模样,不过一见水井,腿就抖,漫天神佛,东西南北方一通念叨,“求求你们保佑,保佑我平平安安。”
乔渡生并不想在许聪面前暴露身份,借口不搞封建迷信这一套,拉手中的牵引绳,要带程因走。心中打定主意,待夜深人静,再来管井中女鬼要回程因丢失的灵智。
程因一个猛冲,抱着井沿,一只脚卡住铁锁链,“拆,拆了。”
程因表达不清,许聪从他的只言片语,零碎的话中,拼凑出了井中女鬼的恐怖之处。
许聪想将程因拉回来,咣当,挂在程因皮带上的天禄滚到地上。
“这,这也是高云宫百年前丢失的镇馆之宝。”许聪沉思片刻,“不是丢失,怕是用来镇压这井中邪物了。只是,这东西怎么会在他手中。”
许聪捡起天禄兽,翻开底部,有个小洞,程因不知道用什么法子,钥匙穿上铁丝,戳进了天禄的肚子里。
原来如此,平常邪物不敢近身乔渡生。想来,天禄底部应该是用朱砂等物封印,细看内部,塞了一张黄符纸,卷着一撮头发。不过程因戳铁丝的时候,插破了黄符。这也就导致井口女鬼的封印松动,寻着头发的踪迹,因此找上了程因。
乔渡生不做这个坏人,盯庞天瑞,“吾知道你忍他许久,那边有个树枝,又长又直,打起来不累手。”
庞天瑞等这一刻很久了,二话不说,拎起树枝,怼着程因的屁股一顿猛抽。“你个熊孩子,闹个没完了。你自己说说,这件事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许闹?啊?你改了吗?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皮痒,欠收拾。几天攒一起,一顿打透气,下次还敢不敢了。”
抽得程因鼻涕眼泪横流,呜呜呜地要乔渡生保护他。乔渡生抱起程因,“以后还胡不胡闹。”
程因嘴巴撅得可以挂油壶,摇摇头,怯生生地偷瞄乔渡生。
“乖乖的。否则,下次,庞天瑞把你吊在树上打。吾也救不了你。”
庞天瑞??合着坏人,他全做,乔渡生在程因面前当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