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一词,何解,常听你说起。”
程因只记得在忘川河岸边遇见的乔渡生,随即说到,“大哥,咱们好像才认识没多久。不熟装熟,可不行。”重点强调,“我没钱,别想占我便宜。”
“今日花销,吾结账。”
眼前出现一座高耸的城楼,浮着,酆都城,三个字。乔渡生让程因将麻绳栓得紧些,莫要被鬼贩子拐走。程因才不信,放言到,谁敢拐他,正好,他缺钱买船票,将鬼拐子卖个高价。程因说到,“你一张,我一张,一起奔小康。”
继续往里走,一共有两道城门,夹道间悬空着两盏灯火,一盏亮得好比探照灯,程因连眼睛都睁不开,差点从死鬼,变瞎眼鬼。另一盏虽点灯芯,却好像没有点燃,灰扑扑地烧着。一亮一暗,使得程因一时难以适应。唆使乔渡生,能不能将他藏进衣裳里。
“为何?”
程因总不能说,察觉前方有危险,想麻烦这位老兄做个替死鬼。哈哈哈干笑几声,“有安全感!你信吗?”
“依你。”
穿过昏暗的灯,再往里走,十座城门竖立,依次排列着一殿至十殿阎王殿,每个殿堂门口都有阴兵把守。仍旧是有一副对联: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下一联: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
程因躲进乔渡生的袖子里,又不老实,钻进钻出,问东问西。感慨,“我今天见到的事,是我这辈子,不上辈子可能没见到过的。”
乔渡生没有掐算人前生后世的本事,且看程因的成相,不大像做过几辈子人。私想,大概以前是只皮猴子,天天在山里头偷桃子吃。一日叫他捉住了,罚他剪了毛发,下山做人。
“不知道。即使来过,也不会记得。”
“那你怎么熟门熟路的?”
乔渡生仗着程因糊涂,扯了个无伤大雅地慌,“你同我讲的,你忘了。”拉紧手上的麻绳,程因活跃地有些过于跳脱。再走下去便是鬼市,程因的脾气,不挣钱便是亏。
提前打商量到,“吾一会儿要卖把剑,你只许在边上看着,不许插话。也不许暗示,更不许阻止吾。”
乔渡生把程因会使用的手段都说了个遍。程因当他排尾气,左耳进,右耳出,他又不是开善堂,不过,想来,卖的是他的东西,与自己无关。点头保证,行,行,行,凑你。
这时,两个阴兵拦下乔渡生,询问,可又批票。一无批票,又无阴差领路,不可进鬼市。
程因一停鬼市里的动静,里头太过于热闹了。叫卖声,有买纸钱纸马纸别墅的,倒还遇上同行了,心想,定要去会会,两界相互交流经验,互相学习进步。顺便看看,现在都流行什么款式,自己好多做些,将来发大财。转念又想,自己到底生前是做什么的。
“做梦的!”
乔渡生也不与阴兵为难,只有批票才能打开鬼市大门。乔渡生化出藤剑,立与掌中,因不知晓如何叫卖,便一直站着,等着生意上门。
“没有梦想,跟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也有卖胳膊眼珠的,程因想问问有没有卖脑子的。见乔渡生站着不动,程因问清楚原因,拍着胸脯保证,能帮他卖出个好价格。
“不过,老兄,我辛辛苦苦能你卖这把,”程因不知道怎么形容,“连破铜烂铁也不是的剑,你要怎么答谢我。”
乔渡生拿程因从前作弄他的话,回答到,“无以为报,说个谢谢。”
程因听着耳熟,自己竟然一句话也不想反驳,微微叹口气,人心不古,鬼也不单纯。飘乎乎来到阴兵跟前,“嘿,老兄,你有没有兴趣买刀。”
乔渡生纠正到,“藤剑。”
“都一样,说的好像改个称呼就有人愿意买似的。”
程因心想,所以,他也只能卖给鬼了。程因一张嘴,颠倒黑白,愣是把他自己都认为一无是处的藤剑说的天上有地下无,割肉大甩卖,不要九九八,只要九十九。够买两张船票就收手。程因吹的天花乱坠,阴兵全当没听见。
程因琢磨,是不是出来没带钱。客气到,“支付宝,微信,银行转账都可以。”
阴兵歪歪头,他不想买,谁说他想买了。
不对,程因在钱的事情上不糊涂。“实在不行,你就以身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