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这次入京,一路上大肆敛财,招权纳贿,卖官鬻爵。
张溥还给了他一本册子,上面记载着需要周廷儒上任后,需要提拔启用的东林党、复社人员名单,以及需要打击的政敌名单。
狡猾的周延儒为了避人耳目,将所得金银珠宝都藏匿于董廷献家中。”
杨山梓冷哼一声:“立即秘密将董廷献、客盛顺、张溥、吴昌时等涉案人员,全部给我抓捕回来,严加审讯,坐实一切罪行后。关押大牢,严加看管,听我的命令行事。”
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不是大蛀虫,就是官迷。别的本事没有,钻营算计、结党营私、舞弊贪污却是一套一套的。
所以他决定先将他们收押,免得他们在外面祸乱朝纲。
正月初六,新首辅周廷儒还没有真实上朝亮相,就有些坐立不安了,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他将自己关在书房内,再也没有心思会见那些前来巴结的官员了。
因为,他的狗腿子董廷献、客盛顺,于三天前,同时失踪了。
这还不算,就在今天,又有消息传来,张溥、吴昌时等人,先后被锦衣卫给带走了。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觉得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要整他,而且还打上了他的七寸。
此时,杨山梓带着傅虎,来到首辅府邸门前。
这栋府邸原先是温体仁所住,一切依旧,只是换了个门头牌匾。
大门两边,各站着两个青衣小厮,还有一个,估计是领头的,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俯视着眼前的一切。
由于杨山梓是便服,领头的见他们站在那里不走,顿时不乐意了,瞪着眼睛呵斥道:“看什么看,这里是你随便看的吗?快点滚。”
杨山梓眉头一皱,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
要不是看在周辰泰的面子上,早就上去扇那家伙几个耳刮子了。
他看向身后的傅虎道:“将拜帖递上去。”
傅虎点点头,便将拜帖送到领头的手中:“锦衣卫指挥使、平辽总督有要事要见你家老爷,速速进去通禀。”
领头的一见杨山梓不过十六七,居然报出那么大的来头,直接将拜帖扔给傅虎,嗤笑道:
“也不看看你长啥模样,还锦衣卫指挥使、平辽总督,你咋不说你是首辅呢?快点滚蛋,要不然,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
杨山梓被他给气乐了,摸摸下巴,笑问傅虎道:“你说说看,本官是啥模样?不像锦衣卫指挥使、平辽总督吗?”
傅虎也笑道:“说真话,大帅太年轻,属下要是初次相见,也看不出大帅为当朝二品。”
杨山梓道:“看来本官以后出门要贴上胡子了。”
那个看门的,见二人居然还说笑,站在那里不走,顿时大怒,朝两边的小厮一挥手道:“将这两个闹事的泼皮乱棍打走。”
那几个小厮,立即从墙角拿起木棍,凶神恶煞般,朝杨山梓扑了过来。
“不知死活。”杨山梓冷笑一声,看向傅虎道:
“将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都给本官吊在大门口。派人看着,不吊足三日,谁也不准放他们下来。”
傅虎答应一声,身形就迎向那四个人,不到几个呼吸,就将他们都揍趴在地上,惨叫连连。
而后看向那个领头的,一挥手。
立即有十几个警卫,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傅虎道:“大帅有令,将这五个人,都吊在大门口。你们在这里看着,必须吊足三日,才能放下来。”
那十几个警卫,有几个上去就将那个领头的给撂翻在地,而后七手八脚的,将五个人的腰带解下来,分别吊在大门两边。
那个领头的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踢到铁板上了。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将府内的总管招惹出来。
“快去通知你家老爷,锦衣卫指挥使杨山梓拜访!”
杨山梓懒得在和这帮小鬼纠缠,直接迈步朝大堂走去。
总管一听这个年轻人就是杨山梓,心里噶噔一下,连忙撒脚丫子跑到周廷儒的书房:“老爷,杨山梓来了。”
周廷儒一哆嗦,突然感觉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般,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故作镇定道:“来了多少人?”
总管道:“只带了十几个便装随从,不过,却将周青等看门小厮,都吊在了门口,还说必须要吊上三日。”
周廷儒现在哪还管得了那些小事:“他还说了些什么?”
总管道:“他说要求见老爷。”
周廷儒脑子里转了转,这架势不是来抄家的,心里松了口气,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随我去见见他。”
总管答应一声,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二人很快来到大堂,见杨山梓正坐在主位上,四周打量着。
周廷儒满脸和蔼的笑容,老远就亲切的呼喊着:“三郎,稀客稀客啊。”
杨山梓是真的不喜这老家伙,要不是还想废物利用,早就奏明崇祯,将这家伙给抓起来了。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只是稍微拱拱手:“冒昧到访,还望首辅大人莫要见怪。”
管家一见他那架势,嘴角就只扯。
这家伙果然是又狂又傲啊,我家老爷怎么说,也是即将上任的首辅,就算你小子再牛逼,也不能如此轻慢啊?
周廷儒却毫不在意,直接来到客座落坐:“三郎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能来,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岂会见怪?”
杨山梓懒得和这家伙虚与委蛇,直接掏出周子杰的那本小册子,扔在了桌上:“首辅大人,先看看这个再说吧。”
周廷儒拿起那本小册子,打开一看,脸色顿时惨白一片,双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杨山梓瞟了老家伙一眼:“首辅大人,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最好让闲杂人等都退下。当然,如果首辅大人不介意的话,我倒也无所谓。”
“所有人都退下。”周廷儒无力的摆摆手,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
这杨三郎既然已经拿到了证据,而且是足够让我砍头的证据。
可他为什么不抓我呢?莫非是有事相求?
一想到这里,周廷儒心里轻松了些许,只要他有事求我,就暂时不会对我动手。
这样,我就有了喘息的机会。
只要有了喘息的机会,鹿死谁手,就很难预料了。
反正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杨山梓看着眯眼的老家伙,知道肯定在冒坏水:“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抓你吗?”
周廷儒立即装起了孙子:“老夫愚昧,还请三郎赐教。”
杨山梓道:“因为我过段时间,就要出征辽东,不希望后方出现掣肘。所以,我需要你这个首辅的帮忙。”
“只要三郎吩咐,老夫无所不从。”周廷儒这下彻底松了口气。
等你去了辽东,这北京城还不是老夫说了算?
哼!到时候,老夫有一百种办法弄死你。
杨山梓等所有人都退下后,将方开福的那本小册子掏了出来:“骆养性贪污腐败,勾结宦官,祸乱外廷,通敌卖国。我想首辅大人也不想这等祸害,继续为祸朝廷吧?”
周廷儒打开小本子一看,顿时明白了杨山梓的意思,就是想借助他的手,打击政敌。
他立即义正言辞道:“此等祸国殃民的逆臣,自当奏明圣上严惩。三郎放心,明天上朝的第一件事,老夫就弹劾骆养性。”
杨山梓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上道,不禁露出了笑容:“首辅大人放心,只要你一心一意为国为民,三郎就永远不会将那些资料呈给陛下。当然,如果首辅大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那就别怪三郎无情了。”
周廷儒听着那软刀子话,尽管心里很不舒服,脸上却满满的都是真诚:“老夫定不负三郎所望。”
杨山梓很满意老家伙的态度:“三郎还有最后一个忙,需要首辅大人帮。”
周廷儒尽量让自己保持低姿态,很是虔诚道:“三郎但讲无妨,只要力所能及,绝对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