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虔突然的西进是一记重拳,直接把金军在陕西的部署给打蒙了,完颜合达率军撤围之后向南一路狂奔,逃到京兆府,在这里遇上了同样铩羽而归的完颜白撒,两人相见真是又惊又气,没有想到一出好戏现如今却唱成这样。
兵马的损失和物资粮草的损失固然已经非常值得心痛,但是,这次作战的失败更严重的是完全摧垮了朝廷在陕西的权威。围攻洮州敌军本来胜券在握,但是各路守军宁可卖潘正一个面子,也不愿意听从朝廷的号令,这本身就是极为危险的信号。
诚然,陕西军将们是再也挑不出来的一群忠臣猛将,哪怕是用挑剔的眼光来看,完颜合达也得承认,无论是抗命的杨沃衍还是战场上直接逃走的樊泽、高英、汪世显都是好汉,对朝廷也是忠贞不二,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自己的原则和立场。
眼下的情况就是如此,因为朝廷的昏政,不仅消耗了有形的财富,更让自己的权威丧失殆尽,陕西诸将在这次叛逃事件当中意识到了朝廷的虚弱昏庸,他们在心里已经不会再尊重这个朝廷了。尽管他们表面上还会遵从开封的号令,但哪怕是完颜珣本人也应该知道,朝廷再也不能达到以往的权威了。
朝廷的陕西,没了。
当天晚上,庆州庆功宴,大家都在庆功宴都喝得酩酊大醉,潘正坐在院子里休息的时候看见了沐白。
“你在庆功宴上喝多了吧?”
“我不酗酒,尤其是打仗的时候。”沐白身上确实没有酒味,他坐在潘正旁边:“等打败铁木真,我就喝上三天三夜。”
“只怕到时候你也没有这个机会。”潘正垂下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你们是怎么劝说僧虔的?”
沐白明显的惊讶之极,随后才笑着摇摇头:“什么都瞒不过总裁,不过,劝说师帅回来的不是我们,而是朝廷。”
潘正来了兴趣:“朝廷是不是对僧虔猜忌防范?”
“岂止是防范那么简单,已经准备对我们动手了,其实师帅本身就摇摆不定,发现金军准备动手之后,就先下手为强了。”沐白特意补充,僧虔一都是打算把军队留给裴真,自己单骑投靠朝廷的。
潘正略微笑了笑,但神情却变得有些严肃:“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而觉得僧虔有罪,我们都不对,毕竟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打出自己的旗帜嘛。不少人是奔着,为朝廷效力来投靠我们的,实际上与我们不是同路人。太尉凭借着报效朝廷的旗帜,固然争取到了他们,并且把其中的一部分吸纳到自己旗下完成转化。但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是锅夹生饭,被咱们吞到肚子里,处理不当的话是要闹病的。”
慕白很认真的点点头,他也清楚,潘正锁说的是什么?高俊是要乾坤颠倒,翻天覆地,这点高级军官们都很清楚,士兵们其实也模模糊糊的明白。
“但是毕竟现在还不到时机,大敌当前,咱们不能内部生变。”
潘正沉重的点点头,但随即表情又变得轻松起来:“,没关系,何东这一仗打完,一切都会明朗的,到那个时候,咱们也就条件成熟了,十年经营在此一弹,走吧,咱们去河东!”
沐白也跟着站了起来:“去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