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万里没睁眼,“是他亲自指挥的,没跑了。”
“他?”婉儿不置可否。
“谁知道呢?反正两个军校说见过此人,身上还有血迹包带,周围的贼兵都称呼他大帅真是会给自己脸上添光。”
“都怪女儿,拖累爹爹了。”婉儿鼻子一酸,玉豆儿说掉就掉下来了。
程万里道,“妳哭什么?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只是没曾想这个王伦能咸鱼翻身,不对,也不能这样说,就像那拿着鞋拍打臭虫,怎么打都打不着、打不死!看着他来回窜,躲在凳子下、柜子下、桌子下,干着急没办法!”
婉儿破涕为笑,“爹你还真会作比,他王伦就像个臭虫,怎么赶也赶不走。”
“当初一只时放任他了,现在生了一大窝小的来祸害人,愁人啊”
“爹,咱们城池坚固,军民一心,不是他可以撼动的,恁且宽心。”
程万里一叹,“这恰恰是我最担心的,如果兖州城里没有妳,我想王伦不会冒险来攻城。”
“爹……”
程万里睁开眼,父女俩相对无言,程万里伸手拭去宝贝女儿腮边的泪水,“妳放心,只要有爹爹在,就一定不会让他伤害妳一根毫毛!”统一了守城意见,凝聚了人心,程万里飞马赶回府衙,见到了八天前气宇轩昂的丁副将正在酣睡,一身伤口已经重新处理上药,酒足饭饱之后安然入睡,程万里在门口站了片刻,不忍心打扰他,心中疑惑颇多,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退出来,两随行的小兵递上书信,程万里展开观瞧,脸色变化没吭声,“你们被王伦活捉了?”
“回相公!我们在中营留守,龚副将所留兵力不多,贼兵又是从身后杀出,所以抵抗不及,非是我们不敢战!”
“后营逃回来的军兵说贼兵是从前方杀来的,看来要好好梳理一下,你们是怎么败的了,召集文武来厅堂议事!”
“回相公,已经来了不少。”
程万里挥手,“那就现在过去!”
程万里与诸官凭借后营溃卒诉说,和两个小兵的补充,渐渐还原了大战的来龙始末,官军是如何失败的,因为是绝密级的作战计划,龚旺为什么这样分兵?为什么会被人侦知主力远去?又为什么与贼兵仓促接战?好多疑问,诸官不明白,只有痛斥龚旺、丁得孙二人胡乱指挥、轻敌冒进、泄露军机、惧战是真!是啊!优势兵力在手,你们按部就班过去围城不好吗?稳扎稳打磨死贼兵不好?想圈套兔子,却被狼咬了一口!致使万余大军全部覆没,无数军资被贼缴获,更助涨了贼气焰,这前前后后的损失,龚、丁二将罪责难逃!
再有,你丁得孙与王贼有什么交情?他可以这样放你一条生路?这里的事,需要丁将军亲自出来解释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