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顿住，忽然明白了黑炎的意思。

这过口三转的茶味，可不就是一场黄粱大梦的浮生么。

生来时，享受过短暂的父母慈爱，之后，便是漫长的艰辛困苦彷徨挣扎，受尽苦楚后，最终又发现，原来梅花香自苦寒来。

这香甜，是对一生最好的回报。

黑炎想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么？

白灵无声地笑了，却笑得酸楚难堪，她摇了摇头，嗓子干哑地说道，“哪里会有苦尽甘来？老天要是如此公平，我倒不用去羡慕蝼蚁蜉蝣朝生暮死了。”

黑炎身形一僵。

握了握手，那周身环绕的鬼火，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静止不动了。

他看向白灵，她只是低着眼，一直看那香气缭绕的花茶。

良久。

黑炎突然说，“你还是忘了不了那个人？”

白灵含笑，摇了摇头。

“那你心里的魔障……难道是王？”

白灵又笑了，再次摇头。

黑炎皱了皱眉，他少有这么严肃凝重的表情。

白灵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实在太惹人好笑了，于是放下茶杯，说道，“是我自己的问题，算了，不说了，我走……啊。”

白灵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就被抓住。

接着，魂体竟然不受控制地转化为人形，然后，‘咚’一下，被重重地按在了墙上。

她的痛感尤其敏锐，这一吃痛，忍不住就皱了眉。

刚要问也化了人形的黑炎想干什么。

结果一抬眸，竟然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呼吸一滞。

“你以为，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半步多拒绝乔乔？”

黑炎声音低沉，完全不似他平时轻松上扬的音调。

白灵默了数秒，忽然，一下子睁大了眼。

黑炎原本紧张的心思，却被她这样的表情给瞬间逗得有些想笑。

他按着白灵，盯着她瞪大的眼，似是无奈地笑了一声，“笨姑娘，情商真低。”

白灵自生到死，还从没见过这种阵仗，也不知道该有个什么反应，下意识劈手就想去打他。

这回黑炎却没有顺着让她打个几下，反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地按在了头顶。

低下头。

两人就这么额头贴着额头地站在那里。

白灵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不敢看面前这个认识了几百年的男人。

下意识挣动了一下。

却丝毫挣脱不开。

黑炎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真的不明白？”

白灵张嘴，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下一秒。

冰凉的唇就被堵住。

“唔……”

门外。

廖林被钱瑶一把捂住嘴，强行拖走。

那眼睛里八卦的小火苗，几乎都兴奋到要蹦出来。

钱瑶也是一脸忍笑，拿手用力拍了下他。

警告他不许出声。

廖林激动得直蹦，“我屮艸芔茻！这死老黑还敢说没对老白有那个意思，哈哈哈，这下被我抓到了！啊啊啊额……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