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四人开始分开,两人往湖心走,而剩余两个则继续前进。
湖心方向的好说,干涸的盐湖床空无一物,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另一侧的营地。可是…我扭过头,看着矮坡上渐行渐远的两人:他们的目的地又是哪?
顺着两人的路线,无意间往前打量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竟真看到了些无法预料的目标…
远处影影绰绰的丘陵间,似乎还有一排佝偻怪异的身形隐匿着,在漫天雨幕里若隐若现,显得极为诡异和瘆人,我手搭凉棚,眯眼细看,虽然可见度有限,但我愈发确定,两人行进方向的前方,的确还盘踞着些异乎寻常的东西!
就在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想要看清楚点时,头皮猛地一炸,突然有种被死死盯住的感觉,我心下一惊,赶紧翻了个身,顺着力道滚到沙丘下面,可这种视线如芒在背,并没有消失,这才大呼不妙,这是底儿掀了天,妥妥的暴露无疑了!
过了段闲适的茶余饭后,几乎丢了“手艺人”的严慎跟敏锐,言外之意:我很久没有这种命悬一线的心悸感了,很明显,情势比我想的严峻得多,而现在轿箱不在身边,还瘸着条腿,如果贸动,真得丢了小命不可。境况紧迫,不容多想,借着着沙丘的坡度,我就势翻出去好远,一路上,连摔带滚,真是狼狈的够呛,万幸的是,随着慢慢远离,背后的视线也逐渐消淡了,浑身这才懈了力,长长嘘了口气,只是天黑雨急,路上又吃了顿狗啃泥,才算回到了帐篷里。
脱掉湿衣,用干布把浑身擦拭了遍,想起刚才那幅场景仍感觉心有余悸…
第一眼过去时,还以为是片沙石林,老远看去同样的骇状怪形,现在想来,可以排除了,当时的视线显然来自那些身影,它们是活物这没跑。不过,说到这儿,倒想起撒拉族汉子的那番话,心里顿时摇摆不定了:难不成,地下魔君陵寝的传说是真的?这处荒芜隅辟之地,竟避居着群“不知魏晋”的世代守陵人么?
当然,就目前线索来看,还只是个浅层猜想罢了,先不说那些鬼东西是何物,有几点却能肯定:首先,夜雨中这四人,不论属东家还是群梢,都大有来头,他们的目的性非常明确;其次,老贺的失踪跟两次失利不无道理,这并不是一次简单的入楫,随之而来的,必是处处暗潮涌动、步步危机四伏;最后,接着的每一步都须慎之又慎,如今看来,赵不三带来的那片壳甲,不是什么征兆,倒更像是这趟结果的预言了……
这一晚并不安生,后半夜里稍有睡意,脑中便闪过那群佝偻的黑色身影,连着阴绵的夜雨,折腾得我整宿没有半刻合眼,一直到篷布外泛了白,才迷迷糊糊睡了去,只是刚眯了小会,就被帐篷外一阵嘈杂声吵醒了。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起来简单的洗漱,换了套行头,刚掀开帐帘就看到赵不三急急忙忙奔了过来,老远听到他的破锣嗓:“不好啦冯爷…”
我整晚疲神困乏,听他这么一咋呼,立马就毛了,吐掉漱口水,瞪了他眼斥道:“慌个什么劲?!天大的事儿也轮不着你,看老贺惯得这臭毛病,关键时候就没个正形儿的!”
听了这话,他半点没缓,脸上缩得更厉害了:“唉哟我的冯爷喂,这回是真大事不妙,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