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荡直视着她的眼睛，苦涩地微笑道：“殿下，我没有在糟践自己也不想上位。”

偌大的动静引来了温长乐的属下们，如果不是她在那里，他们怕是要当场杀了裴荡。

裴荡无视其他下属想要把他撕碎的愤怒目光，只忐忑地问了一句：“殿下，我可以喜欢你吗？”

他这句话，温长乐那晚没有回答，一直到今天也没有。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若说可以，她对裴荡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对下属的关爱，胡乱答应的话对裴荡而言并不公平。

若说不可以，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有什么资格决定裴荡喜欢一个人的权力。

那晚后，她曾问过：“裴荡，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可以选择去秦国认祖归宗，前提是我会让师娘帮你忘掉这三年的记忆。请你理解，我……”

她话都没说完，裴荡毫不犹豫地打断她道：“我选第二个，殿下。其他记忆对我而言都不重要，裴荡唯独不想忘记您。”

之后，温长乐不顾下属们想把裴荡杀了或者赶出“嘉”的要求，把他下放到最底层，下放到离她很远的地方。

裴荡跟随她的前三年里，不要命的完成她的任务。

“嘉”的势力强大到能与一个国家抗衡，可不是一件口头上就能成的事。

而当年她说过的，她可以救裴荡和他的娘亲，作为代价，裴荡要为她卖命十年。

卖命十年，不是一句玩笑话。

而裴荡在被她捡回来后，从一个小角色一步步站到了她身边。

温长乐有十二个得力干将，而裴荡就是其中一个。

离开温长乐后，裴荡简直不要命地为她扩张势力，听闻他好几次险些丧命。

如今这人从下面披荆斩棘一步步走了回来，坐上“嘉”的第二把交椅，重新站在她身边。

三年不见，裴荡对温长乐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亲密、温柔。

但她清楚，裴荡只是在她面前这样而已，或者说，他的温柔只对她一人。

实际上，“嘉”的成员都知道裴荡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伐果决的人，“玉面鬼手”的称号不是出处无由的。

“小娘子小官人，过来瞧瞧我的胭脂吧！”路边摆摊的一个丰腴的中年妇人笑着朝他们摆手。

大晚上在一起走的一对年轻男女，不是夫妻，就是一对小情人。裴荡梳了个少妇的发髻外加艳丽的衣裙，女摊主这才这般热情地呦呵。

巡逻兵骑马而过，温长乐和裴荡没有看他们一眼，朝妇人走了过去。

妇人打量着两人的容貌，拿着木柜上的精美团扇，掩面笑了笑道：“哎哟小娘子长得可真娇俏，小官人真真是有福气！”

裴荡害羞地低头看了一眼温长乐，拿着真丝手帕掩面，娇滴滴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娇嗔道：“夫君～”

被裴荡头上的金钗流苏打中了头，温长乐的嘴角抽了抽：裴荡你是戏精转生的吗？

心里吐槽归吐槽，她轻轻拍了拍裴荡的背，压低声音朝女摊主温和地笑了笑：“我家娘子面皮薄，老板莫要打趣她了。”

女摊主霎时被温长乐阳光般明媚的笑容晃了眼，暗地里感叹：这小官人长得真俊啊！

人人都喜欢俊男美女，女摊主也不例外，她拖着温长乐和裴荡不放，热情地唠起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