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用特制的药油化掉脸上的妆，一面凑近站窗户暗处观察的顾七七。

他轻轻地在脸上打晕，问道：“七七，现在外边什么情况？”

顾七七转头正要开头，猝不及防被夜惊鸿此刻的模样给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吃小孩啦？”

夜惊鸿脸上一坨坨白色粉色红色交杂在一起，嘴角周边是鲜艳至极血红色。在昏暗的灯光映衬下，在顾七七正沉思时候乍一下出现，活脱脱一男鬼。

夜惊鸿倒是被她问得发懵，打量周围就近寻着一个铜镜，一瞧：“……啊！有鬼！”

他惊慌失措间见着最近的顾七七就要扑上去，顾七七一个借步闪身，伸出“尔康手”，淡定道：“你冷静些，你看到的是你自己。”

范正直正打发人回到内间，道：“惊鸿，你鬼叫什么呢？我们玩过一场就好了，小心他们再来投诉……啊！有鬼啊！”

“正直！”

夜惊鸿闻言更加害怕了，跑向范正直要抱团取暖。

范正直又惊恐又要以防凤栖南院的人听见里头声响，竭力压低声音道：“你，不要过来啊！”

顾七七万万没想到这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居然怕鬼。她生怕夜惊鸿作死把范正直给吓晕过去，那后半夜就麻烦了。

她大步流星上去扯住惊如疯兔的夜惊鸿的腰带，道：“冷静些听见没有，镜子里的鬼是你！别喊了！”

“七七你胡说，我那有那么丑！”

顾七七真想抄起旁边的花瓶朝夜惊鸿抡过去，她压制内心的想法，拎着他一百八十度转身，扯着他的衣襟往下来，面对面道：

“冷静，不要再闹了，说是你就是你！再吵惹得外面的人再来问话，坏了大事怎么办？你觉得姐夫会放过你？”

想及傅时卿，夜惊鸿如寒风吹面一下清明过来，道：“……七七你说的对。”

主要是在他心里，师兄比鬼还可怕。

待夜惊鸿卸了妆，顾七七开始分析二人在闹时她观察到的情况。

范正直道：“惊鸿你已经换回男装，等下到了四更时分，我们分头行动。”

开始二男一女在凤栖南院里面走会很打眼，那一阵他们营造出来的活春宫现下谁都知道他们。所以夜惊鸿换回男装行事。

四更到时，三人分头行动，夜惊鸿和范正直被顾七七强制搭档，而她则从窗而出。

打手们只在楼梯口守着，并不能直接看到他们位于死角的房间。范正直和夜惊鸿的脸，已被顾七七改成了同样位于死角房间嫖客和清倌的容貌。

高范正直半个脑袋的夜惊鸿贴着范正直的手臂走，媚眼如丝道：“郎君真坏，怎么还约了青楼花魁呢？”

范正直嘴角忍不住扯了一下，心道：妈呀，你这演技是跟傅夫人学的吧？

他揉揉夜惊鸿的发顶，学着地笑道：“宝贝乖，爷明晚再来疼你。”

刚轮班的打手并不困，扫了两眼下楼的两人，朝同伴打趣道：“这个嫖客这么玩，肾迟早要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