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信胸膛起伏间,傅时卿淡淡道:“陆东家,您故人的绣功也如此?”他眼神划过一抹寒意,就看陆信会不会闭嘴了和给药了。
无论是他败露夜惊鸿的身份让卖家知道,还是他一意孤行毁药断了夜惊鸿的生路,那他后半生就比死还要难过了。
陆信看了眼傅时卿,心道简直一模一样,因为这图案的荷包她也绣过给他。她是少年的娘亲,那少年就是……
大兴夜王殿下!
他怎么还在吃药,不是说寒毒已经被治好了吗?
那她该有多着急?
他们这次是来寻药的?
他脑海里一转立马联想到今夜拍卖会上最后三件拍卖品,想必是为了最后三味药材吧?
可那举世罕见的三味药皆出自神秘莫测的桃花源,他们的人跟他一样厌恶官府皇室,明确不卖任何东西给那类人。
他该如何是好?
他虽怨恼自己当年无能为力,又恨透了夺他所爱的皇家,可是……可是眼前这个少年是她的亲生骨肉啊。
他必须做点什么,他必须做点什么……眼下问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再行事。
他稳定心神对上傅时卿窥探力十足的眼神,两名城府极深的人对视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我活了那么大岁数竟然有些畏惧这小子的目光,呵,有趣。”
陆信道:“是啊,我故人的绣功不佳,最爱绣的样式也是双鱼戏珠。秦公子,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聪明人说话就是干脆利落,傅时卿微笑道:“好。”
他离开前叮嘱沈漫漫:“他知道了,我现在跟他离开一会儿。这里人多混杂,你听话莫乱走动,若要解手定要带一男一女护卫陪同,不要单独行动。”
除了同一齐他们入场的人外,他还安排了其他护卫伪造身份进场,此外苍月阁中藏匿着他的暗卫。
沈漫漫的人身安全可以保障,但遇上些普通却棘手的事带上人行动会方便些。
他一句“他知道了”让沈漫漫如堕冰窖,头皮发麻间,她像是在坐跳楼机般心脏都快蹦出来。
“会出什么问题吗……”
惊鸿的药,万万不能出事。
傅时卿心里有股想要不顾一切安抚她的冲动,可眼下情况不许,他伸手轻轻拍了下沈漫漫的柔荑。
“没事的,等我回来。”
沈漫漫抬眼看她,指尖仍在颤抖,说道:“我相信你,去吧。”
马赛克没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叶京小公子的娘与老友是旧识,那就继续做一块聊天呗为什么要另寻他处说话呢?
他正想问老友,结果陆信摇头示意他莫管,马赛克只好止住动作。
夜惊鸿人大大咧咧但也并非蠢蛋,他不好意思问傅时卿。
肯定是他自己自爆身份而不自知,没有颜面面对师兄。
他忐忑不安地瞧了眼傅时卿远去的背影,懊悔地看着沈漫漫。
沈漫漫安慰道:“没事,不怪你。只是奇怪,他怎么会认识令堂,连她的模样和擅长绣的样式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