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久后,他低咒唾骂自己一句,快步取了衣物出内室,神情十分仓惶。
沈漫漫这几日都小心翼翼看傅时卿的脸色行事,不敢触他霉头,毕竟他还没说怎么处置自己。
那晚自己也是心大,怎么怕着怕着就睡着了。
夜半三更,傅府。
傅时卿披星戴月推门而入。
不给写小说了,沈漫漫无聊地追别人写的话本,没想到一追上了头,三更还精神抖擞地看。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dna一动,从被窝里坐起来,道:“大人,回来啦,辛苦了。”
一个贴心的好下属,无时无刻都会关心上司的情绪,特别是傅时卿最近晴阴不定,还莫名其妙提醒她睡觉前穿袜子,她就更要关切一些了。
傅时卿低沉地应了一句,又似往常一般取衣沐浴。
沈漫漫看着他修长的背影,莫名感觉他有一丝丝狼狈逃跑的意味。
———“想来也奇怪,傅时卿最近看我的眼神除了冷漠,好像又多了一点……愧疚。”
她从金边玉匣子里取出两条红绳手链,匣子和手链都摆在圆桌上。
手链上各有两颗金色铃铛,玲珑可爱,做工精致。
小小的铃铛上雕刻着福寿吉字和几句经文,两条手链区别在于上面各刻了她和傅时卿的名字。
手链是陆婉儿赠的。
傅时卿披散着湿发入内室,头发近干,应该是在浴室擦拭过后才回的。
沈漫漫坐在红木鼓凳上,打量一下,见他神色如常,道:“大人,母亲在伽蓝寺求了两条护身铃铛给我们,大人你一条,我一条。”
傅时卿最近连日梦见她,每每梦到都是活色生香的场面,场景不一,她身上的衣服是越来越少。
醒来那刻,他都记得自己没有把持住。
梦里唯一不变的,便是沈漫漫光洁的脚踝上的红绳。
红绳上的铃铛总随着她的动作空灵地响动。
此时此刻听到红绳二字,他脸倏然热起来,出声已是沙哑的声线:
“都给你吧。”
“好。”
得了傅时卿的回答,沈漫漫坐回了地铺上,自顾自地把两条红绳系在脚踝。
“你在干什么?祈过福的红绳手链怎么能系在那处?”
傅时卿气急败坏的声音吓到了沈漫漫,她惊愕地老实答:“母亲说过,她猜您九成九是不要的,说您不要就让我戴。母亲还说,我皮肤白皙,两根戴在脚踝上最是好看。”
沈漫漫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解释,心里却早就吐槽声连连:有事吗你,我这两天都没有惹事了,你凶我干嘛?
傅时卿听罢,脸色更黑得吓人,耳朵反倒红得能滴出血:“不行!这成何体统?”
沈漫漫脾气上来了:傅时卿简直有毒,戴得是我的脚又不是你的脚上,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大人,您说,哪里不体统了?只要您说出一个理由,我立马解了戴手上。”
傅时卿沉默好一阵,哼了一声甩手走向书桌。
———“他该不会是更年期了吧?”
男人也是有更年期,更年期的男人和更年期的女人有一个共同点:暴躁易怒。
可傅时卿现在二十五岁,也太早了吧?
想着,沈漫漫挑衅地晃荡两下腿,脚踝处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当响。
察觉书桌那边直勾勾的视线,她立刻缩回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