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漫漫被他这话问得一激灵。
傅阎王难道会读心术不成?
不过他是大兴朝的首辅大臣,权力巅峰上的人又怎么会看不透她一个现代女孩的心思呢?
是她的表情管理不当,下次改进。
沈漫漫笑得更加灿烂,试图掩盖事实,她假笑道:“我把大人放心上尊敬的,怎么会骂大人呢?”
傅时卿瞪了她许久,沈漫漫懵了半响才反应过来,退后了几步,离他三米远。
唉,我怎么这么笨。
傅时卿道:“张云台,唤人进来。”
张掌柜唤了一声,几名五大三粗的醉霄楼的保镖走了进来。
沈漫漫听着他们聊着公事,也用不上自己,百无聊赖的玩着她修长白如葱的手指,在上司的眼皮子底下“摸鱼”。
“沈漫漫!”
一道厉声拉回她的注意力,沈漫漫一听着清冷的声音下意识地回答:“大人我在!”
傅时卿瞥眼看他,眼底全是冷漠:“你刚才在做什么?”
沈漫漫又怕又不敢隐瞒,像极了被班主任抓到上课开小差的老实学生,老实交代道:“玩……玩手指。”
傅时卿听她这么一说,纡尊降贵地扫了一眼她白中透着淡淡粉色的双手,白皙又细腻。
这双手养得这般好,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金尊玉贵的人儿。
哼,花瓶一樽,不过如此。
沈漫漫打量着傅时卿晴阴不定的脸,窃窃地看着他问:“大人,您唤卑职何事?”
傅时卿与她对视,冷冷地开口,沉稳的语气带了不易察觉的心虚:“你不知道本辅刚才说了什么吗?你既然无心办事……”
最后,他吐出的话令沈漫漫人在炎夏却身似在寒冬:“便去死吧。”
呵呵,我是你未婚妻,你现在杀了我,一个月后傅阎王你娶谁?
转念一想,傅时卿为人狠辣,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如果自己现在惹恼了他,一月后……可能他就不用娶妻了!
他阴鸷的目光盯得沈漫漫头皮发麻,手也不觉有些颤抖,她强行捏着自己的手掩盖自己的怯态,恭敬地道:“不是的,大人。我记得刚才您说的话的,归云斋后的沁竹园藏有大量火药。京都里反贼有着如此多的火药,唯恐祸及千华街以及附近的百姓,甚至可能是整个京都,所以大人您想偷了反贼他们这批火药。”
“记性不错。”傅时卿中肯地说道。
发着呆,还能捡着重要的话记下。
沈漫漫还没从被他恐吓的阴影中缓过来,挤出笑容道:“谢谢大人夸奖。”
傅时卿:“……”他不是夸她的意思。
他越看沈漫漫越莫名的胸闷,几乎每次敲打她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再在这里待下去,他就被沈漫漫给气死了,干脆一甩袖子吩咐道:“待本辅思虑一番,再派人告知尔等。”
沈漫漫为自己下班,不用看着领导脸色而高兴,跟着包厢里的其他人恭敬地道:“诺。送大人。”
傅时卿从醉霄楼正门出来。
一个身穿墨蓝色锦袍,坐在马夫位置上的年轻男子一跃而下,走向他。
男子面容俊朗,还长了两颗小虎牙,若仔细看,他怀里还揽着一包牛皮纸袋。
“公子!”
赵逍遥乐呵呵地迎向傅时卿,又道:“我买了夫人爱吃的糖炒栗子。”
傅时卿点点头,他接过纸袋,文雅地掀开锦帘进了马车。
赵逍遥习以为常地坐上驭马的位置,开始赶车。
他是傅时卿的伴当,从小被卖入傅府的家仆,深受傅时卿器重。
上次傅时卿在千岁湖遇到沈漫漫,赵逍遥恰巧被傅时卿派去处理其他事务。
后来从护卫们口里得知自家大人破天荒地收了沈漫漫做下属,他也不好说什么。
赵逍遥见傅时卿今天周身气压低沉沉的,一边稳稳地赶着车,一边隔着马车上卷云纹锦帘,开口道:“公子,若您实在不喜沈女,退了婚约吧,逍遥也不愿看您娶不爱之人。”
傅时卿闭目养神,冷漠道:“呵,逍遥,你以为我乐意吗?
若不是父亲母亲闹,我断不会娶那个花瓶。一月后,权当买了一樽京都最漂亮的花瓶摆在府中罢了。”
赵逍遥默默吐槽:大人,你也觉得沈小姐漂亮对吧?其实您是不是因为当初沈小姐上门退亲,直言说您表里不一、衣冠禽兽,却又碍于沈傅两家的交情没处儿发泄,才一直厌弃沈小姐的?
他不敢说出口,从小就陪伴在傅时卿身边,是知道傅时卿的脾性的。
想他傅时卿人中龙凤,万里挑一的天骄之子,他如此优秀,竟被沈漫漫多次闹退婚,真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