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你还有理了是吧,你这皮糙肉厚的,能跟我的宝贝孙女比吗,去去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夏奶奶连忙挥扇赶人。
转身却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孙女道:“别理这憨汉,我们找你们姥爷,爷爷去,告诉老头子这个好消息。”
夏殊末先是挑衅地看了一眼夏父,只把他惹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处撒气,胖脸涨得通红,气呼呼地转过了身,再不理她。
夏殊末得意一笑,随即了然地挑了挑眉,道:“奶奶,爷爷是不是又在公园下棋啊。”
夏奶奶一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可不是么,这老头子,整天就知道下棋,偏偏还是个臭棋篓子,真不知道老宋他们怎么受得了的。”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三人漫步到了一个休闲公园,虽然已是午后,但还是聚集了许多老人。放眼望去,一两对家长带着孩子在大草坪上野餐,爸爸悠闲地躺着睡午觉,妈妈则忙着照看孩子,一个男孩兴奋地拉着风筝跑来跑去,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两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身着背心在大树底下打乒乓球,旁边还有七八个老人在围观,或喝彩助威,或静默观看,三五个老阿姨靠在湖边栏杆出侃大山,互相吹嘘儿女孙辈,时不时哈哈大笑,还有两三个老爷爷、老奶奶在大树底下唱歌、唱曲,并有一群人在围观欣赏,也有六七个老人独自一人或坐在石椅、或站在大树下默默地看风景。
三人直接走到公园的一个湖心岛处,只见两个老爷爷正在大榕树底下厮杀象棋,身着墨绿色短袖的老人眉头紧皱,一手紧紧地抓着膝盖,一手拿起一颗棋子悬在空中,站在旁边的一个身着白色背心的老人连忙催促,并不断瞎出主意,简直恨不得直接上手,而对面的对弈老者却淡定地耐心等待,甚至还有心思摸了摸乖乖坐在他怀里的小孙子的头。
犹豫许久,右老磨磨蹭蹭地落下一子,宋老却直接吃掉他另一子,急得他连忙拿回刚刚落下的棋子,慌张道:“不算不算,重来,我刚才下错了。”
一听这话,老陈不干了,嚷嚷道:“老右,你这个臭棋篓子,又悔棋,我都等了多久了!老宋,你可不能又依了他。”
宋老则摇了摇头,无奈一笑,慢悠悠道:“无妨无妨,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老陈听着更生气了,却无可奈何,只气呼呼地瞪着老右,不停地朝他甩眼刀子,右老顿时感觉压力更大了,但还是磨磨蹭蹭地举棋不定。
“爷爷。”夏殊末拉长了声音大喊道,迫不及待地松开了挽着夏奶奶的手,两步并一步地蹦跳到老爷子旁边。
老爷子连忙抬头,顺势把手中的棋子塞到老陈手中,忙不迭站了起来,老陈连忙坐下,接替了他的位子,而宋老则了然地挑了挑眉,淡定地继续下棋。右老爷子一看到孙女被晒红的脸和跑过来脑门上沁出的汗,不禁心疼道:“是末末啊,你回来了,一路上累坏了吧。”
夏殊末习惯性地晃了晃爷爷的手笑嘻嘻道:“没呢,我在外婆家玩的可开心了。”转头向各位相熟的爷爷奶奶们问好,看到小宋修时,促狭地笑了笑,挪揄道:“哎呀!小阿修,跟腚虫,又跟着你爷爷下棋呢。”
小宋修一听这话,嘟了嘟嘴,没说话,鸵鸟似的把头埋进了宋爷爷的怀里,只撅起一个肥嘟嘟的小屁股对着她。
这厢,三右和夏奶奶也走到了这边,与众人打过招呼后,夏奶奶忍不住抱怨道:“你这没良心的丫头,一见到你爷爷,就把我老婆子抛下了!”
夏殊末一听,自然又是好一通撒娇卖乖,直把老人哄得心花怒放。
而夏奶奶又把好消息告诉了大家,众人吃惊之余,自然又是免不了一通夸赞,好话跟不要钱似的一个一个往外抛。
就连躲在爷爷怀里的小宋修,也诧异地看了夏殊末一眼,而在看到一旁的三右时,眼睛顿时一亮,但睹到旁边正笑得开怀的夏殊末时,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缩回爷爷的怀里。
而那厢下棋的老陈突然哀嚎一声,几人转眼望去,方知宋老以两子赢棋了,老陈却不依不饶了,道:“不行不行,不算不算,我刚才看错了,重来一次!”
“不行,君子落棋不悔。”只听宋老不慌不忙地拒绝了。
“那为什么老右可以!我却不行。”老陈颇为委屈地怒道。
宋老静静看了一眼表情无辜的老右,慢悠悠道:“他是老小孩,你跟他计较什么。”
老陈更气了,却又不能对他发脾气,只好怒视着老右。
夏奶奶连忙出来打圆场,劝老陈道:“好了好了,不就输个棋吗,别气了,我这就把这老头子带回去,免得继续碍着你的眼。”转而对两个女孩和老右道:“走吧走吧,该回家了。”
老陈气呼呼地看着四人渐渐走远,直到身影落入余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