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科长和梁医生穿的就像去参加晚宴般隆重,但却在马路边拉拉扯扯,很是让人注目。
梁医生不情不愿:“你要去,你一个人去就好了。”
陈科长拽着梁医生的胳膊就是不放手:“如果你还想要这个儿子,你不去肯定不行,他现在长大了,能照顾自己养活自己,你以为像之前一样,只要不给他钱他就会乖乖回来,已经不可能了。”
陈科长知道,如果他们夫妻俩不一起出现,陈实以后回家的可能性还是很小,至少频率不会高。
梁医生特意朝陈实办酒席的酒店方向吼:“他不认我当妈我就过不了日子?我的日子还能过得更好。”
陈科长一脸苦涩:“你就闭嘴吧你。”
得知消息的陈实来到了酒店门前,身后是挺着大肚子的小敏。
身边的同事发现陈科长梁医生两个穿的整整齐齐,然后又在马路对面拉拉扯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陈实。
他们不确定这是陈实的父母,但能猜出来他们俩绝对和陈实有关。
陈实拽了一下小敏的手,小敏却原地不动。
陈实想了想,放开了小敏的手,他明白小敏过不了心里的槛,因为梁医生确实说了太多太多难听的话。
陈实来到马路对面,恭恭敬敬:“爸,妈。”
叫完这两个字,他便说不出话来,爸妈终究是来了,还是认他这个儿子。
看到儿子这个样子,陈科长心里也不是滋味,他顺手擦去儿子脸上的泪:
“儿子别哭,我们这不是来了么。”
梁医生看了看站马路对面的小敏,再看看小敏硕大的肚子以及走形的身材。
本来长的挺好看的一个女孩,几个月不见就长成了一个球,略施粉抹也无法掩盖怀胎十月的摧残。
再想想自己当年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梁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个红色的小布袋,递给陈实:“这个,你给她。”
她没再骂小妖精什么的,但一时半会还是不能马上称呼小敏为儿媳妇。
陈实接过,掂了一掂知道这里面是金首饰。
梁医生道:“里面是五金,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金手镯、金吊坠一样不少,陈家不会亏待她。”
陈实一边抹眼泪一边笑,五金是中国的传统结婚习俗,男方给女方五金,意味着男方迎娶女方的决心。
他知道,小敏终于获得了梁医生的接受和认可。
陈科长也笑了:“你还准备了这个,我都不知道。”
梁医生白了陈科长一眼:“五金都不知道准备,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当爹的。”
陈实一手挽着父亲一手挽着母亲,生怕他们俩个跑了似的,穿过马路来到小敏面前,拿出红布袋。
陈实直瞪瞪的盯着小敏:“这是妈给你的。”
他也知道小敏的脾气,他担心乃至害怕小敏这时候还是不给面子。
小敏想了想,接过了,她感觉沉甸甸的重,不仅情感上物理上也重。
中国人喜欢暗示和含蓄,她
第一次发现,某种情况下的接受、认可和道歉,也可以和重量有关。
至少她知道的亲朋好友结婚拿到的金首饰的重量,都远远不及这个红布袋重。
小敏目视梁医生:“谢谢,妈,”又转向陈科长,“谢谢,爸。”
她终归还是晚辈,就算陈实父母有不对的地方,他们能穿上盛装到来,还带上了五金,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陈科长马上道:“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谢不用谢。”
陈科长又猛推了一下梁医生,梁医生看了一眼小敏,长叹了一口气:“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我的儿子、孙子。”
小敏突然就泪流满面,连带着陈实也泪崩了。
她为人好强,性格中有着男人有泪不轻弹的一面,但一旦到了伤心处,一样有如决堤之水。
坚持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了认可,她没办法不泪崩。
陈实拍着小敏的背:“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一家人已经在一起了。”
陈科长也抹了把泪,挽着一家人:“走,进去拜堂吧,别错过了黄道吉时。”
他知道他们不来,陈实和小敏没办法拜堂,他也找人打听过黄道吉时,也知道陈实安排在什么时候。
围观众人纷纷鼓掌,包括吴锋在内不少人都湿了眼眶。
陈实和小敏在一起走的有多么艰难只有他知道,而他改变了这一家人的命运,一切都云开雾散。
这种感觉,也只有他懂。
按当地风俗,简单的把结婚流程走了一
遍。
陈科长低声问陈实:“亲家没来?”
陈实的脸马上黯然了许多:“没来。”
陈科长看了一眼脸色同样难看的梁医生:“明天,我们上门去负荆请罪,你妈要是不愿意去,我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