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晓晴急匆匆的跑进病房,林永红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就一个人走了出去。
吴锋先是一愣,但转过头来仔细想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悄悄叹了一口气,却不知是叫住林永红好还是不叫住好。
晓晴一脸努力克制但掩饰不住的紧张:“医生怎么说?”
眼前的吴锋,脸上有淤青、头上有绷带,手上也有大大小小刚涂抹了消毒药水的伤痕,总之一个惨不忍睹。
吴锋耸了耸肩:“没什么,就是一些擦伤和皮下软组织损伤。”
他没说头部还有多处皮下血肿,而这正是医生把他留下来住院观察的原因。
晓晴的心情这才平复了下来,却半天都找不到一句话。
好言相劝没有用,吴锋听不进去,况且人家还是领导。说体已的话又轮不到自己,并且明明担心又只能装作不担心,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吴锋见状,没话找话道:“公司情况还正常吧?”
晓晴偷偷的转过头去抹了一把眼泪,回过头来语气平静:“正常,大家都说要来看你,都被陈经理拦住了,说这个时候把工作做好最关键。”
吴锋点点头:“陈实这个事情做的很好。”
这时,单人病房的门被叩响了,几声提醒之后,林永红直接推门走了进来:“郑副市长过来看你了。”
对于郑副市长的亲自探望,他很意外,晓晴和吴锋也很意外。
他们不知道,这是吴锋说要在云城投资的话起了
作用。
吴锋冲林永红示意了一下:“请郑副市长进来吧。”
他的表情不悲不喜,不咸不淡,他宁愿多和晓晴多相处,也不愿意这个时候见郑副市长,哪怕他是市长。
很多事情都是郑欲先在搞鬼,他不是知道,只可惜他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真正成熟的人一向求同存异,不会把喜好带入决策。
郑副市长跟在林永红后面,大老远的就热情的伸出了双手:“吴总,我还真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的病房。”
吴锋握住了郑副市长的手,也话中有话:“情况坏到了极点,这说明接下来我们的合作,只会一直向上。”
郑副市长先是一愣,然后大笑:“吴总果然年轻有为,说话就是有水平。”
他往后退了一步,给身边的秘书让出条路来。
秘书提着个装满了高档水果大花篮,忙不迭的上前,摆放在病房的床头柜上。
花蓝又高又大,小小的床头柜根本就放不下,秘书折腾了好几回,把床头柜拖出来一点才放稳。
他就是不想直接放地上,这是郑副市长送的花篮,他认为放地上不妥。
郑副市长笑道:“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吴总不要嫌弃。”
过来看望吴锋是他的想法,也是任书记的意思,他们都觉得,这个时候是联络感情的好时机。
吴锋柔中带钢:“郑副市长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我这个草民,我已经是受宠若惊了,哪里
还敢劳烦郑副市长破费。”
郑副市长一听,觉得这话有点刺耳,但又抓不住任何把柄。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这个事,我来之前也有了解过,曾总说这是误会,他还让我代他向你道歉,另外,这是他们送过来的医药费。”
他拿出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轻轻的放到吴锋的手边。
同时他扫了一眼秘书,秘书很识相,转过身来扫了一眼晓晴和林永红。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像是商量好似的同时往外走,还顺手悄没声息的把房门给带上了。
吴锋瞄了一眼信封,笑道:“就这么点医药费还要劳烦郑副市长送来,郑副市长还真是爱民如子,走到哪都想着为人民服务啊。”
他这是半是玩笑半认真,说是讥笑又是赞扬,说是赞扬又是讥笑。
他哪能不知道,郑副市长这是帮云峰当说客来了?
郑副市长依然不动声色:“因为工作关系,我和曾总打交道的时候确实比较多,和他也比较熟,曾总这个人本身没什么问题,就是性子比较急,有的时候吧,他想尽快推动工作会不知轻重,不过还是为了云城的发展。我的建议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个事大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吴总你看怎么样?”
他分管工业和经济,如果他说和曾士强不熟,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他干脆摆出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公开帮云峰擦屁股。
吴锋瞄了一眼高
高在上的郑副市长送过来的花篮,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什么滋味都有。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士可杀不可辱,但曾士强就是揍他了,然后他还没什么办法。
世界就是这么的残酷,不但是穷在闹市无人问,还是你要是不够实力,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吴锋想了半天,淡淡说道:“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这个人虽然不胖,但心还是可以很宽。因为我知道我现在还不够实力,我憋得住也要憋、憋不住也要憋。不过既然郑副市长屈就做了这个中间人,那我也劳烦郑副市长帮我给曾总带句话。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吴锋顿了顿,四字轻吐,“就是战争。”
郑副市长道:“好,我一定带到。”
吴锋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但他却听出了杀气腾腾,就连他这个见多了大世面的人,依然感觉到了一丝心悸。
吴锋拿起花篮中的一个苹果掂了掂,又放了下去:“郑副市长今天来,不会只是为了给我送个花篮,帮云峰当个说客吧?”
郑副市长要成立专项工作小组的事,他也是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