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庄外两里地。
禁军车马林立,黑色旌旗于风中猎猎翻卷,遮天蔽日。
肃杀的阵列外围,静静地矗立着一人一马,不时举目远眺蒙庄方向。
但观此人二十上下,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外有甲胄束身,腰佩始皇帝亲赐的护驾宝剑,环面铜盔上的盔缨随风轻摆,更显其飒爽之英姿。
这个玉面小将便是始皇帝身边除蒙毅之外,另一个形影不离的贴身护卫-赵佗。
至蒙庄方向远远奔来一名骑卒。
赵佗解下马上的水囊,狠灌了一口,定眼看着骑卒越奔越近。
马未至,声先到。
一声马嘶,骑卒勒马停在军阵二十步开外。
报,陛下圣驾已出蒙庄,距此两里。
晓!赵佗大手一挥。
骑卒一夹马腹,战马原地掉头,再度朝蒙庄方向奔去。
转身,再度一抬手。
开!
一声令下,铜铸一般的黑色军阵自中央向两边分开,铜墙铁壁的森严保护下,俨然是另一幅香车宝马,王旗飘飘的惊艳奢侈场景。
数架华盖马车静静地停在森严的军阵之中,随侍宫女内侍足有百余人。
迎面走来两人,一人黑衣长襟,头戴巧士高冠,正是上午才到蒙庄宣读完圣旨的喜公公,喜无遮。
另一人则是和赵佗一样甲胄缠身的年轻武将,名叫叔雄。
但见二人走到跟前,三人纷纷躬身互相施礼。
赵将军,可是陛下圣驾将至了?喜无遮满目含笑问道。
正是,信骑来报,皇帝圣驾已出蒙庄,距此不足两里,本是要命人前去通报喜公公的,不料公公率先出营,真是小将之过,公公海涵。赵佗对喜无遮的态度十分恭敬。
赵将军言重了,老奴身卑位贱,怎比得了赵将军年少有为,这就回营准备接驾事宜,就不叨扰将军了。喜无遮拱手一笑,而后缓缓退去。
公公辛劳。赵佗谦恭着还礼。
待得喜无遮回营,不多时,随即人喧马嘶。
大哥,区区阉奴而已,何必如此。叔雄呸了一口唾沫,愤愤不平道。
早年赵佗和叔雄只是行侠仗义的豪侠,得秦军大将任嚣看重,遂引入军中,二人作战勇敢,一路高升,于百万人中脱颖而出,年仅十九,就被始皇帝看重,并纳入禁军亲卫队,亲赐护驾宝剑,也是始皇帝尤为信赖的亲将之一,二人更是生死同命的患难之交,虽无兄弟之实,却远超兄弟之情。
赵佗却是朗然一笑,对此不以为然,笑道,叔雄,如今任老将军在百越的战事不顺,陛下有意令我随军出征,这些年你我兄弟二人一路摸爬滚打到这地步着实不易,想想,你我在朝中除了任老将军外再无知交,万事还是谨慎些得好呀。喜公公是宫中永巷令,虽只是一介宦官,却也是陛下身边亲近之人,且对我无恶意,你我又何必得罪他呢?南征点将在即,若得前去,不仅可报任老将军对咱们的知遇之恩,当此时下,更是你我兄弟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万事谨慎以对,总不会错的。
大哥,是小弟孟浪了,小弟知错。
哈哈,叔雄,废话少说,陛下圣驾将至,还是快些回营准备吧,这里有大哥守着,不必担心。
叔雄没再言语,当即应声离去。
不多时,又有一名信骑快马而来。
报,陛下圣驾距此已不足一里。、
又多了一刻钟。
翠绿的地平线上缓缓驶来一辆朴素无华的双马马车,蒙恬和蒙毅骑马护卫在马车两侧。
信骑归队。
护驾!赵佗整盔束甲,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