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什么喜事?吴嵩一时困惑。
昨日我已将奏章连同制出的食盐一并快马送去了咸阳,清晨宫中来人了,说圣旨今日就会到,吴兄弟,你也在场的啊。蒙毅定眼打量吴嵩,听牛家人说这小子曾经发过癔症,不由得做好了旧疾复犯的防备,可左看右看,除了有些痴呆,也没什么明显的变化。
还是说吴嵩根本就没有要入仕的打算?
这么快。沉默了少许,吴嵩这才怔怔道。后世新闻看得多了去了,什么国家大事,领导调换,透过屏幕看着也没觉得有啥好激动的,可当这种事件里的主角变成自己时,那种紧张的局促感就一下子涌上了全身。
要怎么做?高呼万岁?接旨前又该做些什么呢?接旨后又该怎么做?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庄严且神圣的场合,吴嵩满脑子想的都是应对之法,最重要的,他根本就没有要做官的打算,马车上和蒙毅说的豪言壮语,也完全是酒后之言,他理想中的生活很简单,找一棵粗大的橄榄枝,懒洋洋地躺在下面,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即可,再利用现代知识搞些小玩意做点小生意,此生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做个衣食不愁的富家翁足矣。
此去咸阳城不过区区几十里。蒙毅放松了防备,但还是关切的试着问,吴兄弟,你是否身体不适?
吴嵩嘿嘿一笑直摆手,却把话锋一转,蒙大哥,可知陛下给兄弟封了个什么官?
确定吴嵩无恙,蒙毅呵呵一笑,哥哥刚才像前来报喜的内侍悄悄打听了,五大夫爵,仅有功爵。
不是官?吴嵩一愣,说不上是喜是忧。
见吴嵩懵懂,蒙毅又解释道,大秦律按功赐爵,五大夫乃二十功勋之九,虽乃卿大夫最低一爵,却是前八级民爵之最,想我大秦多少百战之士沙场奋命搏杀,也多止步于公乘尔,须知此爵者,不仅免于服役,还有封户食邑,不少官员多是从此爵位提拔而来,分发各部,贤弟,看来陛下对你期望很深呐。
吴嵩都忘了,庶民是要服各种徭役的,他不想当官,更不想去做苦役,眼下见两相完美,自是喜从中来,爵位的尊卑贵贱抛开不论,但是免役这一条就已经知足了,还有食邑,有多少呢?自己一穷二白,能养得起吗?庆幸的同时,又隐隐感觉压力渐大。
啊--那就好,那就好。想问,又开不了那个口,丢人呐,只得干笑。
蒙毅一眼看出吴嵩心里的囧瑟,朗声一笑道,莫要担心,一切有我替你安排,宣旨的内侍应该快到了,贤弟,还是快快好生去梳洗一下吧,不必多虑他事。说着抬头看了看越渐明媚的日头,实在是看不下去一身污垢的吴嵩,打趣催促道。
谢蒙大哥提醒,小弟这就去。嘿嘿一笑,抛下满院子忙碌的人群也不管了,直奔后屋而去。
蒙家是勋贵豪门,家中侍女安能不知接旨的一应礼数,见侍候的主子吴嵩跑进后屋,几个静心躬候的侍女也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