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晒着阳光,也许是很温暖很舒心,叶凤新坐在轮椅上睡着了。天龄心中永远都记得这一幕,这个干巴瘦的老叶头,她的亲爹,为了她操心受苦劳累一生的亲爹,最后一次这样像是无病无灾的孩子一般坐着晒阳阳晒的睡着了。
因为今天过年,白班接班的护士们开始贴福字,在病区各个屋门贴了大红色的福,在病区门口贴着对联,挂着横批。她们热热闹闹的边说今晚家里的菜单边干着零碎的小活。对着一走一过的探病亲属们也都笑脸相迎的打着招呼,这一天对天龄来说真的很好了,她约摸差不多了推着熟睡的老父亲回了病房,在抱在拎,都放好了,她开始整理家家户户给的吃的,这一堆儿那一块的凑八凑吧也足够老爹今天吃的了。她笑个滋儿的归置着。
老叶头呼的哼哼唧唧的哼哼着,天龄把手里的东西都堆在窗台上,走过去问老爹:爹?咋啦?叶凤新紧闭着眼睛哼哼着。天龄也犯迷糊,她掀开被子没看出来啥,被窝里就是有点尿骚味。不对啊?她一边摸着床单一遍想,老爹都快一年多没尿了,今儿是除夕?老爹出息了!
她感觉这事没啥不好意思的就笑话老爹:爹,行啊,你除夕出息了,尿床啊哈哈哈哈。得得我收拾我去洗就是了,没事啊。她笑着手里也没停,掀开的被褥都有点湿,找护士要了新的床单裹着老爹这么一抽一拽新旧床单就换好了,给老爹擦干净又扑了点婴儿爽身粉盖好被子就抱着水盆和床单去洗了。
连换洗的床单带袜子背心的一大盆子端着进女卫生间的水池就一顿搓搓洗洗的认真干活。
时间在愉快的时光中总是消逝的很快,一转眼该做午饭了。她捏着各家给的零碎食物决定给自己爹做个乱炖糊糊,将好几种食材都塞入了榨汁机里,寻思发挥一下自己大厨的手艺榨个营养丰富的糊糊。机器呜呜的飞速旋转着,不一会儿榨汁机冒白烟了?天龄以为是机器断电了?她持续的按着启动键,开始机器还转一转后来机器压根不转了。。
这才榨了半碗糊糊就把机器干废了?烦躁的挠着快秃顶的头皮她是直闹心。老爹中午饭半碗兑着水勉强够了,晚上可咋整?明天咋整?要等到初五以后各个修理店才开门呢,这还特么怎么吃饭啊?可愁死了天龄了。
爹啊,你凑合先吃,我我把榨汁机弄坏了,它都冒烟了!天龄愁眉苦脸哭唧唧的和叶凤新说着。叶凤新躺在床上看着自己这个不擅厨艺还只会拆家的闺女也是头疼还想笑。自己闺女自己知道,这丫头自小给她买啥玩具买多贵的她都能在两分钟给你拆个稀巴烂,而且只会拆,拆碎碎的连找售后恢复修补都不行的那种。
看着老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快速拿针管推了饭,深感没脸看自己爹了就径直走到走廊一屁股坐防火通道门口倚着大门抽着烟。她思索着:自己饿个一顿两顿的没大问题,可今晚她在吃不到饭也扛不住了,毕竟是真的饿啊。再说老爹也不行啊!没榨汁机他咋吃饭啊?这可咋办?就这事在平时都不是事的事儿把天龄难为了。这个因为肥胖把脸撑的活啦没一丝儿皱纹的姑娘,因为一个榨汁机!愁的活生生挤出了川字地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