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街面没有了白日的车水马龙,安安静静的一辆行驶的车都没有,她两位姑姑并肩走过马路看了看朝着和她们招手的天龄走过去,站在了天龄面前,三姑叶凤杰拎着天龄胳膊:起来,回去陪你爸,医生再找你,你回去,我和你老姑处理这个装老衣服的事,不用你管。
天龄扒拉开三姑叶凤杰拽着自己胳膊的手,自己站起来了。她冲着这俩位姑姑点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她走人回医院,三个人就这样擦肩而过。像似没有任何“关系”的路人,各自去处理各自的事情。仿佛她们之间似乎只是担了个亲戚的名儿,没有亲戚间的亲情了。
没有回头再去看一眼三姑老姑,叶天龄用自己的小虎牙咬着嘴唇里的肉,似乎这样叼着自己的肉,咬住了!才能让自己不恐惧于一会要面对夜班医生时会出现的未知问题。几百米的距离让她有些哆嗦,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再次烧起来了,就这么一抽冷一抽冷的走回去。
晃哒晃哒到了门诊大门,仰脖子伸伸胳膊腿儿让自己恢复一下,深深的吸一口气在慢慢的吐出来,感觉自己刚才被恶臭熏的心口不在堵的慌了,就挺直了腰板一路走回四楼的肾内科。
如果这时有镜头在拍她?其实可以看到她握着门把手的手又苍老还充满了皱纹和晒斑,更可以看到一种抖动,微微的,细小的在抖,抖到握了半天门把手却没有打开这道打开了就可以看到自己爸爸的大门。
哎呦!你这丫头,我正要找你,刚才你姑姑们下楼了,宋高还说喊你回来要下医嘱呢,你这是跑哪里去了啊?说话的是龙东医院肾内科的老护师于银月,这位善良又热情满满的老护师大姐她拉开了大门半推着半搂着浑身僵硬的天龄往医生办走边叨叨着。
小宋,宋高?快起来,来!叶凤新家的丫头回来了,于银月推着天龄把她送进了屋转身就走了。而天龄的脚却在不由自主的想后退着,她想躲,想离开这里,这个屋子,她牙齿又在打颤,咬的嘎吱嘎吱的。就这样不声不响的两三分钟里宋高披着白大褂揉着眼睛从里屋走出来了:呦?怎么招?我们这闹耗子了?大半夜的还嘎吱嘎吱呢?她笑着看着站在门口的天龄。
行了小耗子,来都来了,坐着坐着。她指着电脑前的电脑椅让天龄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