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一看齐大老爷摆出大义灭亲的模样,顿时慌了,脸色煞白,这弟弟对他们真的是半点情分也不念啊!
转而眼泪汪汪地求起了顾邵,心中却不抱希望,毕竟谁都知道瑞王被嫡妹抚养过,且幼时常来齐家玩耍的,同世子交好。
怎么可能向着他们呢,不说从轻,不加重就好了。
早知道就不贪心了,钱赚多少是个够呢,他两虽然没有搜刮民脂民膏,可做生意哪能没有道道,真计较起来,那屁股底下不妥当的做法确实不少,端看怎么定了。
可是叛贼,他们真没有,真冤枉!
解铃还须系铃人,两人凄笑着对视一眼,又对齐大老爷哀求道,“高昉啊,虽说咱兄弟当年一别,就谈不上有多少情分了,可这朝廷计较起来,只看咱是一个爹生的,你非把我们同叛贼串起来,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顾邵在上面看得分明,两人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撒谎,军中从来都少不了细作,他这点辨别伪装的能力还是有的。
心中大致有了结论,抬了抬手,示意两人噤声,对着齐大老爷解释道,“先前查过,这二人确实不知叛贼身份。”
不等他们谢恩,顾邵又话锋一转,语气威仪尽显,“然,你二人贪财是真,敛财也是真,本王念在你俩没有胡作非为,欺行霸市的份上,可免了你们的牢狱之灾,最后那哪样儿惩罚,等后面再审吧!”
两人千恩万谢地伏在地上扣头不止,涕泗横流,劫后余生啊!
齐大老爷眼神略有缓和,不是叛贼就好,不然自己会为身上那半和他们相同的血液而羞愧死的。
顾邵叩了叩桌子,随从收到信号推门进来,恭敬道,“主子,可有吩咐?”
“派人去将新的嫌犯带过来……”
随从领命出去交代了一声,进来和齐大老爷带着那二人进了旁边的隔间。
整整一个下午,这书房桌案下首的人,来来回回换了几波,有用言语诈出来的,有用证据拍到脸上的,官职有大有小,年纪有老有少,一根线头可是扯出不少的事。
直到暮色四合,晚食悄然而过,又到夜雨再度敲窗,才渐渐停了。
顾邵捏笔的指腹陷了进去,留下几个竖坑,臂弯,脖子,肩膀又僵又疼,好在熬了这么长时间,画终于要完成了。
“云雅,你去给姎儿揉揉脖颈,她累得很了。”老夫人和周嬷嬷此时也在抱厦,正等待着欣赏成品。
萧善没有客气,她从来没有靠卖画为生过,都是当成放松心情的消遣,来兴趣了就画上几笔,累了就盖起来,像这样日夜赶工,能不动就不歇的情况还真是头一回。
云雅的手一搭上去,肩颈相连处,是又酸又舒服,揉了几下,萧善觉得有点儿舒缓了,但是劲儿有点小,不过瘾。
萧善是为了三娘子描补,此番辛苦也不想客气,直言道,“这位姐姐劲儿小了些,老夫人能换个人给我按按吗?”
非是她矫情,而是脖颈这块儿不舒服极了,萧善觉得有点像是用浆糊抹了的纸张一样,急需有人给她把这份僵硬的感觉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