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同雨莲不是一个屋子,故而此时还不知道雨莲昨夜奉命过来送被子。
脸上微微变色,压低了声音道,“姎儿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怎么在这儿?”
“老夫人可是特意吩咐过不让人打扰你的……”雨芍以为是她们昨儿夜里来找萧善玩闹。
萧善笑着解释道,“昨儿夜里雨大风急,老夫人怕我冻着,因此遣了她们来给我送床被子,她们淋了雨,怕回去换洗吵到你们,打算在这儿坐到天明,我醒得早,床空着也是空着,就让她们上去睡会儿。”
老夫人跟前的一等大丫鬟是各住各的,二等的则是两人一间,三等自然是四人间了。
雨芍恍然,“原来是这样,”又对萧善笑着颔首,叹道,“也是姐姐心疼她们。”
她瞥了下床上还闭着眼睛的几人,抬高了声音道,“只是天儿不早了,也该起了。”
转头说起正事,“老夫人让我来问问,姐姐早上可有什么想吃的?若有,这会子我就去厨房说一声。”
萧善照例谢了恩,沉吟了片刻同她道,“一碗清汤银丝面,不要猪油,放两滴香油就行,葱花不要熟的要生的,单装个小碗拿来,吃多少我自己看着放,再切一碟子酸笋拌了,多放些辣油,只这两样就够了。”
雨芍忙满口应下,正要走,又听萧善道,“我今儿早上胃口浅,面要五两就好。
她脚下一个趔趄,胃口浅?五两就好?!
雨芍走了,床上装睡的四人也赶紧起来了,方才她在门外叫人的时候,她们就醒了,只是来不及收拾,又不想挨骂,索性就装睡了。
而雨莲和她同为二等丫鬟也这样避让,是因为一等丫鬟里面最近要空出来一个位置,将要被提拔上去补缺的就是雨芍。
几人收拾好,就撑着伞离开了。不过雨莲留下话,她一会儿打水过来给萧善洗漱。
只是还没等她回来,雨芍已经提着食盒回来了,萧善放下描绘着的石笔,奇道,“怎地这么快?”
侯府的饮食习惯是大宴后喝一天粥,她要的是面得现擀才是,半个时辰后她正好吃得下。
雨芍进了门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铜盆上的巾帕没伸手,在自个儿身上胡乱擦了擦,回道,“万婆子知道姐姐被老夫人叫来做事,昨晚上连夜和了面,今儿早早起来擀好的,她说姐姐但凡前一天晚上短了精神,第二日早上必定会做碗龙须,银丝这等细面来吃的。”
萧善点点头,共事这么多年,万婆子知道自己一点习惯也不奇怪。
她将画纸镇好,却没起身。
雨芍在心里把雨莲骂了个狗血喷头,心想竟是白提点她了,自己都把饭取回来了,她竟然还没把洗漱用的水送来!
“也是她性子好,不计较,但凡心眼坏上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到老夫人跟前提上那么一嘴,你能有好果子吃?!”
出了门转过弯正要去打水,远远瞧见雨莲手上端着碗水,旁边还跟着个端着脸盆的小丫鬟,两人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