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薛麻子就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不过这人对于狄安两人来说却没有一丁点儿陌生。
“孙三,我不是叫你要拦住公子,让他好好休息几天吗?”狄春刚一走进房间,就对孙三黑着脸道。
孙三刚要说话,却不料被狄安抢了先。他看着一脸大汗,满身风尘的狄春,微微一笑,带着些许称赞地说道:“你呀,还是改不了你那急性子!既然风尘仆仆地寻来,就先喝口凉水灭灭肚里的火气吧。”
薛麻子一听两人谈话的语气,便已猜到了两人的关系。他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酒菜凉了,阿侬去热热,你们慢慢聊。”说着,就开始收拾了起来。
“我去给你打下手。”狄春“来势汹汹”,孙三自然不敢多留。他也不管薛麻子是否同意,随便抓起一个酒碗就飞一般地窜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了狄安两人,狄春的脸色也稍稍好转了许多。他大步走到狄安的身前,带着三分气,七分忧的语气说:“公子,你如此匆匆赶来,难道是信不过我吗?”
狄安没有理会狄春的牢骚,他端起一碗水,递向了狄春:“坐下喝水,我先把我听到的有关楚霸王掳走裴刺史的事情给你讲一遍。”
狄春毕竟跟了狄安这么多年,彼此默契自是不用多说。他接过了水碗后,就缓缓跪坐在了食案前。
不多时,狄安就将之前薛麻子所说的大致讲了一遍。
听完狄安的一番讲诉,狄春下意识地探了探门外。待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后,他才压低声音道:“公子刚才说的基本上都是事实,不过此案虽然比上一个案子更为诡异,但我赶来杭州前,折冲都尉府的人就已经封锁了所有的关隘渡口,而且我赶来杭州后也立马叫人封锁了现场,再加之此案的所有涉案人员都已被严密看管了起来,所以这次我们一定能够抓住凶手的尾巴。”
“哦?”狄安剑眉一挑,“折冲府的人来得如此快,你可知他们的底细?”
“哼!”狄春正要端起水碗,听到狄安言语,忽的重重一摔酒碗,身前顿时水花四溅,“说起杨懿那厮我就一肚子恶气,他不过是一个越州府的折冲督尉,不仅胆大至极,私发府兵,还经常与我冷眼相向,到时候公子你可要好好治他一下。”
狄安见狄春脸色不善,便知杨懿定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反正明日也要去州城,倒也不急于一时。于是便转开话题道:“此事后面再谈吧,你还是讲讲这几天在州城查到了什么吧。”
一说到正事,狄春便立马平复了下心情,他端起瓷碗猛地灌了几口凉水,尔后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有一点收获,不过要讲清,还必须得从十六天前,也就是楚霸王在武康显灵的事情传到杭州的那天说起了。”
“据刺史府的管事回忆,那一日裴刺史刚听到此事时,还一脸严厉地斥责了一番报信的。可是后来越来越多的说法涌入了刺史府后,裴刺史的脸色就渐渐变得阴沉了起来。刺史的心情不好,脾气也随之变得暴躁起来,几乎每一天,都会有家奴会因各种小事而受到严厉的责罚。
尽管那几天每日都是暖阳高照,可是刺史府的每个人心上却都是阴云密布。虽然以前刺史也会因为某些事情而大动肝火,可是精于察言观色的他们却从刺史的脸上品出了一些特别的意味,他们知道,这一次恐怕是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