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来了!”安浔歌惊讶中带着丝丝愧疚,她好像忘记安浔齐要她在河边等他来着。哥哥估计已经找她找了一圈了。
“你怎么好意思问的啊?我还以为你掉河里了!就差去河里捞人了!安浔歌你给我过来!”安浔齐伸手就要“动粗”了。
孟卿朔见来人气势汹汹,径直拉过了女孩,下意识地将她小心的护在身后,解释道,“抱歉,方才是在下冒昧请安小姐帮了个忙,忘了知会一声。”
“孟大夫!你怎么……”安浔齐看到孟卿朔显然很吃惊,看着他身后鬼精的丫头疑惑更胜,这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好像还挺熟的样子?
“哥哥,你别急,是他,是孟大夫请我帮了个忙。事出突然,就忘了告诉你了。”安浔歌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安浔齐看着孟卿朔一脸不卑不亢,半分不像说谎自然信了大半,又想到自己小妹那性子,“原是这样啊,那孟大夫,小妹给你添忙烦了。”安浔齐有些不好意思。
“不会,我还得谢谢这丫头呢。”
安浔歌嘴角微抽,明明是我帮他的好不好!明明被占便宜的是我!是我!
两人似乎是认识,寒暄了一番,完全没有注意到安浔歌一脸郁卒的神情。
安浔歌只得默默地跟着,瞥见孟卿朔自然垂在身侧的手,耳尖有些发烫,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孩脚步微怔,突然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从头到脚渐渐瘫软下来,熟悉的感觉涌上来,她紧紧扯住前面人的衣袖,防止一头栽倒,浑身,尤其是头剧烈地疼痛如潮水般袭来,钻心的痛如针扎一般。
“你怎么了?!”孟卿朔看着她的脸瞬间就白了下来。
“浔歌!”
孟卿朔一把扶住沿着他身体向下滑去的女孩,只见女孩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嘴唇颤动着,额头上冒出的汗水一滴滴晕开在红色的衣襟上。心头一紧,直接打横抱起安浔歌,朝医馆走去。
安浔齐见状心中了然,几步追了上去,心中疑惑更甚:这孟卿朔为什么这么着急?
两人飞也似的来到孟卿朔的医馆,只见孟卿朔把安浔歌轻轻地放在诊室内侧的卧榻上,急唤道:“阿纵!医箱。”
屏风外噔噔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貌似十六七岁模样的侍从,抱着医箱冲了进来,“少爷,这是?”少年看到眼前这幅景象,不由十分好奇。
“你先去烧点热水来。”孟卿朔吩咐道。
“是,少爷。”少年有意无意地偷瞟卧榻上的女子,不敢多看,便急忙去烧水了。
安浔齐知道这是安浔歌的病又发作了,心里有准备,但见孟卿朔这么着急,便安抚道:“孟大夫,浔歌并没有大碍,只是从小落下的病根,过几个时辰便会好转。”虽是这么说,但看到床上的丫头,原本红润的小脸现已经苍白,头发也因汗水贴在脖颈上,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可否告知病因,在下或许能帮上忙。”孟卿朔看着安浔齐除了有些心疼,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看来这种事不是意外,但作为大夫,自然应该多问一句。
抬眸看到安浔齐眼中闪过的犹豫,眉头微蹙,低低地;“安公子,只需告知病因,其他的孟某并无兴趣。”
安浔齐握紧拳头,又迅速松开。虽是有关家事,不应提起,但是孟卿朔的医术高超,若是告于他,兴许歌儿的病有法可医也未可知。便道:“歌儿出生在燕边,家母生她时遭遇风暴,燕边之外皆是荒凉大漠,当时父亲军队困于城内,无法救援。母亲只能在一处风岩山的空隙中生产,极度虚弱,那场风暴起了两天才转小,随行的下人围成人墙也挡不住风沙,小妹刚出生就在风沙中吹了一天一夜,之后父亲胜利,出城找到母亲和小妹时,母亲昏迷,小妹浑身烫得…”
安浔齐顿了顿:“下人大半昏死,失踪。虽是后来得救,但自此母亲的身体也不如从前了,浔歌亦是,虽是救治及时,也与别的孩子无异,但每年总会有这样的情况浑身疼痛难忍。我与家父遍寻名医,皆说是落胎之短,吃了各种珍奇草药,也从未根治。但好在小妹除了偶尔发作,平日里也没有别的,反对比一般女子更皮实,后来也就不再刻意提及此事。”
落胎之短?出生就遇到那样的事,能活下来,健康长大已是万幸了吧,看来并不是一时半会能调理好的。
安浔齐见他眉头紧锁:“因为毕竟是家族之事,又涉及当年战事,父亲多年为此伤神,小妹也不喜我们提起,故而一时犹豫是不是该开口,还希望孟大夫保密才是。”
孟卿朔颔首。
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安浔歌不时地痛苦地轻哼,看样子是真得疼痛难忍。
阿纵端着水走进来,“少爷水来了。”
“嗯。”孟卿朔浸湿布巾,拧干交给了安浔齐,伸手轻轻扯开了攥紧他袖子的小手,只感觉那只小手心冷汗泠泠,见脉象确实无异常之处,便起身离开:“安公子,我去开几副镇痛的药,虽不能完全,但多少也会好受些。”
“多谢。”安浔齐道。听闻孟卿朔医术了得,兴许多少会有办法缓解的,心中感激更甚。
“阿纵,帮我抓药。”阿纵忙不迭地跟了出去。
“天仙子一钱,柳皮三钱,曼陀罗磨碎一钱半……,照着这个药方先配五付…”
“少爷,那个姑娘是谁?看着好生英气灵动,是哪家小姐啊?”阿纵侧着头,一脸八卦地询问,他可从没见少爷如此着急哪家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