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方才是孟大夫救了您。您溺水爬上岸就昏倒了。”霓裳扯过她,轻声解释到,一边又朝孟大夫赔不是。
安浔歌腹诽:不是溺水,只是不小心踩空了!不过这事要说去她安浔歌得有多丢人啊!
安浔歌皱眉,凭着仅存的记忆努力地思索了一会,才心虚地发现,大抵…好像…也许是真误会了吧。
但也不能全怪她呀,谁叫那厮一脸“笑得猥琐”地贴上来动手动脚。不过现在看着眼前的人,清风霁月,眉眼如湖水般清润,天资自然;这般长相应该不缺女孩子往上贴吧?
果真长的好看,总是让人不自觉地相信几分,思及此不由又多了几分愧疚。
安浔歌鼓着粉嫩腮帮子道:“方才是我误会了,谢过你的救命之恩,这些银两就当诊费和报酬了。”说罢便朝霓裳使了个眼色,霓裳从腰间解下荷包。
安浔歌拿过荷包,走上前去,踮脚,反手扯住孟卿朔的衣襟,眸色晶亮地对着他笑道:“你收了钱,刚刚的事就放在心里了,还有这件事不许外传!”
要是传出去,浔京城里的人午饭估计又有可以下饭的谈资了。
孟卿朔轻叹了一口气,嘴角微微勾起:“自是不会外传的,只是没想到安二小姐,文武可称,却不善水性,只道意外罢了。”
“哼!我生在燕边,燕边的女子本就不善水性,有什么好奇怪的。”安浔歌不以为然,松开了揪着他衣领的手,本来也就没怎么用力。
“不过,你这么知道我姓安?”安浔歌审视地看了看他。
“小姐,是我告诉孟大夫的。”霓裳忙不迭地小声提醒。
“……”呃
这丫头,怎么能自报家门!说着便扯着霓裳径直向门外走去。
“霓裳,我们走。”
安浔歌走出一段路,不自觉地回身看去:这片小筑置身之处是一片品质优选的翠竹,尚不繁茂却已清幽;静谧避俗。只道是山川竹林最胜,成天然之趣。
想来就连她刚刚躺的那间小屋子,窗门摆设也足以见其精致,以此看来,至少这个孟大夫还挺有钱的。
霓裳跟在旁边,看了看天色,似是欲言又止。
“小姐,已经申时了,将军怕是已经回来了。”霓裳怯生生地提醒道。
安浔歌一个踉跄,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刚刚喝下去的污水,她能再喷个三尺。这下是真的要完球了,心里想着,便拉着霓裳一路狂奔离去。
孟卿朔静静地站在竹屋外,看着远去那抹清丽的身影远去,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想起安浔歌那毫不留情的一脚,微微眯了眯眼,好狠的姑娘!
真不知道为什么要管这个闲事,许是大夫当久了?没来由的善心发作。
悻然转身回到竹屋内,看到床铺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遗落在雪白的床铺之上……
一枚玉坠通体呈乳白色,温润纯净,银色玉托下还系着鲜红的流苏穗,很眼熟好像哪见过?眼前不禁浮现出女孩的眉眼。
是她?!
…
日头西下,几缕余晖散落在砖墙上,光影斑驳。两道俏丽的身影在墙角不上不下,格外惹眼。
“你笨死了,快跳下来,快啊!”安浔歌抓狂地看着卡在屋檐上的霓裳,想死的心都有了。
再晚点,就真的要被抓个正着了!
“霓裳,要不你先挂着,我去爹爹那里露个脸,就回来接你,你就当看看风景?”
霓裳看着安浔歌背后气冲冲的来人,都快哭了;“小姐,不用了,来不及了,您自求多福吧!”然后哭丧着脸,默默地从另一面滑回到墙外。
“呃,你怎么……”
话还没完,安浔歌突觉背后森冷,一道冷风从身后划过,她闪身躲过,连忙跑开大喊:“爹爹,我错了,您别动手!”
“你给我站住,天天往外跑,不管教你,你可知规矩是什么东西!”安长平胡子都吹起来了。对这个鬼精的丫头真是又爱又恨,成天没有规矩,到处乱窜惹事,女孩子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一窝下人瞪大着眼睛,盯着这一幕习以为常的一幕,仿若看戏一般,你追我赶。两人围着后院跑了第五个来回的时候,女孩呼了一口气,“爹爹,您…您跑慢点,别摔着了……”
安长平闻言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戒尺又高高扬起,“呵!我就算是要摔,也你先抽你了再说!你别跑!”
追了一炷香的功夫,愣是没追到,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后面绕过来,挡在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