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组镖师十人,加上脚夫,货物,车马,浩浩荡荡就这样出发了。
立州向北出山,再往西北经过几个达成,便到了目的,初步预计,走走停停往返也要几月。
此去比赶考要凶险得多,考试的东西都再脑子里,没人抢得过去,货物就名摆在外面,谁都看得见。
虽是官道,翻山越岭并不好走,队伍被大山拖了些日子。这一行人武器装备充足,再不用怕山中野兽,只是苦了马和脚夫,等到大家终于翻过了山,来到一马平川之地,众人都欢呼起来,路程还有一大半,土地也要贫瘠一些,但开阔得视野让众人心情好了不少。
杨炎灱第一回出省,眼前风光和过去一切大有不同。远处的山包是一片黄土,树木稀疏,有的甚至呈现红色,就像被火烧过一般。
脚下的河流湍急并不奇怪,只是河水泥沙聚下,想比家乡的江水,太浑浊了些。不过好像并无大碍,这里的人们祖祖辈辈生活于此,依旧快乐。
“再向西行些日子,还是看见大沙漠喽。”队伍中有人说。“沙漠中有骆驼,个头比马还大,专在这黄沙中活动,有空租上一头,四处好好游玩一番。”
冯何生一脸羡慕,只是对骆驼没有兴趣,走了这么些日子,确实没有吃到什么好的,只想交差后好好吃一顿当地美食。年长一点的人都笑话他:“小子只知道吃,难道不知道各国的美女会聚于此,这才是最令人向往的?”
加以时日,冯何生迟早被这一帮老油条带坏了,杨炎灱心想也好,免得这小子心里老惦记有妇之夫,见见世面回去过些日子娶个媳妇管着,人才有个正形,也算给捡他养他的师父有个交代。
杨炎灱这一趟出门,有些紧张,虽然朝中和周围各国都有共识,要保护商队,劫队将必重处。但世上的事哪是一纸官令那么简单。
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就几十年,宁愿不要命也要钱要自己爽快的人不少,况且茫茫黄土沙漠,能逃脱惩罚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万一一队马贼袭来,这几十个人的队伍不好招架。
他一直缺乏的安全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能想到的事情总是没有发生,一队人慢条斯理没有受到任何打扰就来到了目的,这也不奇怪,要是每一镖都要被劫一道,这一行每人敢做,那存在于世间数百年的商道也就不存在,各国的生意还怎么做?
有些小小意外的是老板是个女人,女老板姓糜,至于她的丈夫去了哪里?在干什么?她不说,人们也不敢问。
糜老板手下伙计不少,她为人倒像当地族人豪爽洒脱,对伙计们也要随和得多,不像中原之地那么等级森严。
伙计们验货完毕,这边的人受苦受累,自然要被糜老板留下休息几日。
一行镖师伙计期盼已久,都计划着以后几天各自的行程,怎么消遣一番。
冯何生被几个邀请一道去逛逛,终究还是不敢,他要跑了,杨大哥这人有些沉闷,会显得孤独的,难道让他一个人出关去沙漠跑步练功去?
行程暂且不说,糜老板当天包了一处场地,要好好款待一下远道而来朋友。
众人围着一个火堆,吃的就是羊肉牛肉和酒,看似简单,却是当地很好的款待。两边的人自然相对而坐,这边高组长和段乾林客气了半天,高广荣才和糜老板挨着坐下,显得有些不自在。
其他人随意而坐,糜老板那边有男有女,不像这边清一色的男丁,增色不少。
喝酒吃肉很久,大家都有点晕乎,说话开始无拘无束,当地人热情,开始唱歌跳舞,你一曲我一曲比镖局这边活跃不少。
这怎么行,对方嚷着要一起高兴,逼着这边要出一些节目。中原人不善歌舞,本就是一帮大老爷们儿,只有干舞枪弄棒的活,几个镖师倒是在行,连冯何生也能表演几个空翻,惊得大家练练叫好。倒是杨炎灱和段乾林一时半会无法将习得的武术连贯成套路。
杨炎灱端着酒,在欢乐的气氛中不知多喝了多少,既然自己耍不出好看的套路,不如背诗一首,也不敢大家愿不愿意听,暂且蒙混过关,大家觉得他无趣,也就不会再死缠烂打。
吟了一首《边城晚望》:“广漠杳无穷,孤城四面空。马行高碛上,日堕迥沙中。逼晓人移帐,当川树列风。迢迢河外路,知直去崆峒。”
吟罢众人喝倒彩,这算什么节目?杨炎灱为难,难道要邀老段一起来进行表演赛,让你们见势一下老子的厉害?
一位姑娘见这人群重居然有人吟诗,觉得奇怪,站起来道:“这位公子既然能吟诗,何不让他再作一手好不好?”众人没有兴趣,嚷道穆公子功夫了得,还不如让他跳个舞,没事吟什么诗?
杨炎灱仔细看了对面姑娘,这姑娘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皮肤很白,鼻子高挺,拥有天下所有好看人儿的明亮眼睛,难怪之前有人说这里的美女才是这里最令人向往的。
他回神推辞道:“在下所吟的诗是前人所作,不过是背了出来应景。自己不是七步成诗之才,还请姑娘放过在下。”
糜老板也说:“来我们这里的人吟诗者少,不管穆公子吟得如何,也不能少了姑娘家的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