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子劝道:“既然认了,还是先把你家公子带回好生安葬。”
穆氏才道:“对哦。”差使杨依贵去城里找操办丧事的店家把“儿子”运回去。
回去后还是办了一场比较好的丧事,毕竟这个人的死和杨炎灱有关,多少给自己买份安心。只是没有立碑,儿子远在他方,如在家乡立一块碑,太不吉利。
七人找到两个身份,案情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刘老爷子又被上头指着东跑西跑,回家又对刘书行抱怨道:“你那朋友真是害人,人是找到了,却对案情没有一点帮助。他们是怎么死的?是被谁烧的?唉,真是不让人过安身日子。”
刘书行说道:“我说父亲不如不管这事,省得操心劳累。”
“你这说的什么话?职责所在,上头叫你做事,怎么能推辞?”刘老爷子骂道。
“那杨炎灱有个师父叫李大宝,是城中一个老江湖,人称七太保,父亲有没有听过。”刘书行问。
老爷子想了一下,说道:“倒是听过一些,咱们衙门当差的,和那些人不熟……你又知道一些什么?”他才反应过来,发觉身边这儿子好像知道一些事。
刘书行接着说:“以前和杨炎灱在一块的时候,我常听他说起李大宝,好像是他师父,不过听说这人好久没有出现过了。”
“那么你想说什么?”
“嗯,此事就有些蹊跷了,那李大宝恰在这个时候失踪,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那你怎么知道李大宝不在七台的?我每日办案都还未知。”
刘书行觉得父亲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不敢对视,说:“这……我在七台多年,城中多少认识一些江湖人士,道听途说……”
还没等话说完,一记耳光迎来,随着啪的声响,刘书行熟练地跪在地上。老爷子咬牙指着刘书行骂道:“说,你有多少事情隐瞒我?”
“隐瞒?我没有事情隐瞒父亲。”
“还不说老实话,杨炎灱你知道死了,现在又知道他那什么师父,我倒不信你坐在家里能知道那么多事情,少装什么神算子。不如实道来,小心我今天打断你的腿!”
刘书行看了下屋外,确定父亲弟弟妹妹没有在听,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说这回摊上大事了。“那日我被杨炎灱叫去山上,说有两箱子宝贝给我看,孩儿无心便一道去了,不料那两箱子东西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批赃物,结果蒋宗余和杨炎灱两边的人因为分赃不均大打出手,两人早有恩怨互相不服,先是杨炎灱杀了蒋宗余,后杨炎灱又被蒋宗余找来的刀客所杀,互相互有死伤,只剩下那李大宝。幸好我聪明,在他们打斗的时候,摸了一些东西,先跑了回来。李大宝见我先跑入了城,有些顾忌,不敢动手,便将剩下的东西一并带走了。”
刘老爷听了,胸口起伏,骂道:“你拿了那些东西?”
“嗯。”
“这事还有其他人知道不?”
“这我倒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因为我当日和杨炎灱一同出城时并没有回避,沿路都有人看见。”
又是一记耳光,“我道你平时聪明万分的样子,这回怎么这么糊涂,你拿了那钱,便是赃物,是共犯,要是被刑部调查出来,脱不了干系。那东西现在何处?”
刘书行才起身将那日分得的东西拿了出来。
“就这些?”
“私下卖了一些。”
“你……”老爷子指着刘书行,气得说不出话来。
刘书行又说:“我只道多结识一些江湖豪杰,日后有利于以后前途,没想到江湖险恶,就这样被人坑了。父亲这次要想办法帮我,不然我才考过试,就出这事,毁了名声,前程尽毁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千托人万托人,冒着罢官坐牢的风险,让你中了举人,你却这样让人不安心。你说现在我能如何帮你?”
刘书行嬉皮笑脸道:“父亲要帮我,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老爷子斜了这个小狐狸一眼,说道:“少来这套。”
“这对父亲来说不难。李大宝已经跑了,列为通缉没有问题,其他事情都不要提,自然没有人知道我的事情,就算定了案,也结不了案,从古到今悬案,冤假错案数不胜数,也不是父亲一力可以改变。”刘书行摸准了老爷子的脾气,才敢这么大胆说话,当然这刘老爷子干这些事不是生手,为了自己儿子嘴上不说,私底下做事更不会推辞。
实干家都是这样的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