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机会,杨炎灱和冯何生交换了试卷,冯何生大喜,杨大哥真是想得周到,连名字都帮自己填好了。杨炎灱拿着冯何生的空白卷子,微微皱眉,以另一种笔迹写完试卷。
……
段老爷拿着三个人得卷子看了看,对段乾林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这两个好友在文书方面都还不错——你看你,他二位都比你答得好。我花不少钱请你读书,你总要给我学些回来才是。”
在父母眼中,总有一个隔壁孩子是自己被骂的理由,杨炎灱就是这个理由,还好段乾林没有受到什么心理影响,要不然杨炎灱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他是你的组员,你这些日子觉得如何?”段老爷问高广荣。
“这穆思绪是个读书人,这些入门试题肯定不在话下,要不然他这书也白读了。只是有些意外冯何生这个小弟也还是有些水平。不过……”高广荣故意把这句不过拖得长些,又看了看段乾林。
段老爷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说道:“但说无妨。”
“不过作为镖师,能读书并没有多大用处,三公子以后是要作东家的,自不必说。穆思绪就是因为文绉绉的,所以做镖师并不合适。打官司我们请有状师,账房也不需要他,况且……况且,他那表弟冯何生唯他马首是瞻,我说话都不太好使,这样的人不好管容易拉小圈子啊。”高广荣说道。
段老爷听了他一席话,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问段乾林:“你觉得呢?”
段乾林说道:“这种事,父亲问我做什么?”
“你们相处多年,总要了解一些。”
高广荣倒吸一口凉气,老爷子真是个老狐狸,先来问我,又来问三公子,三公子肯定帮着穆思绪说话,这不是老爷子故意给他找难堪么?
段乾林说道:“高组长和穆丝绪相识不久,不了解也算正常,有此说词也是为咱家考虑。不过穆思绪不光能能读书,功夫可以说不在局里的镖师之下。”
高广荣听到段乾林如此说话,心想这父子两人挖的坑深,不能乱踩,以后死活不再乱说话。
“哦?前几天听你说他能文能武,难道他真有这么厉害?”段老爷问。
“这我是有切身体会。”段乾林将书院比赛和打狼的经过说了一遍,其他二人一起干的坏事当然不能讲。
“如此说来,不久以后咱们局里镖师切磋他是必须参加了。最近盐县卢家的货就由他们两兄弟押去,我先要看看他们的本事究竟如何。”段老爷吩咐道。
段乾林说:“卢家和我们合往来多年,大家都知道钱不好收,让他们两个去,恐怕被对方欺负,被别人笑话。”
“你还真护你这两个朋友。卢家和我们熟人熟路,又不是什么特别贵重之物,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还说什么文武双全?朋友来了,咱们好酒好肉相待,但我可不养闲人。”段老爷说完。
段乾林不再言语,父亲说得也有道理,私下感情是一回事,公事始终要办妥,才不招人闲话。
杨炎灱和冯何生允诺前往盐县卢家交货。盐县并不产盐,至于为什么叫盐县,当地人也不知道,大概是老祖宗爱吃盐。这次和往常一样,运的货并不贵重,两车子风干牛肉,卢家是做肉制生意的,利州当地特产牛肉,据说比其他地方牛肉要细嫩得多,所以每年要在要在立州进不少货,由段家送过去。
只是这生意交道久了,都要欠钱,当然这欠账不像蒋宗余家放出去高利贷,只要对方生意在持续经营,迟早是要还的。
这卢家比其他商家又要奸猾一些,欠账拖得久不说,每次结算还要掐头去尾,要得急了,还要指天骂地。当然他不会骂段老爷,只顾为难办事的人。干得时间稍长一点得伙计,听到去卢家交货,都是躲躲闪闪,能推就推,实在不行,就像去鬼门关一遭,说不出来得痛苦。
段老爷安排两个新人去,真是考验他们,旁边伙计知道后有的等着看笑话,心好一点的人又隐约担忧两个年轻人——好不容易添了几个人,要是被卢家收拾走了,自己平时又要多干一些事。
还是段公子说话有用处一些,临走前告诉杨炎灱,欠账不必收完,过去也没有人收完过,收个几成回来交差,镖局里见了钱,又不得罪客人,两边都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