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在前,镖师们在后,几步到了附近的酒楼,坐下便问:“刚挺说你们是一路镖师,是顺昌镖局,还是通达,或者平东?”
高广荣见她有些见识,说道:“女侠说得不错,我们正是顺昌的镖师,可以说是利州最大的镖局了。”
说完感觉自豪,又想起什么,指着段乾林说:“他正是咱们东家老爷子的公子,段公子是也。”
那姑娘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失礼失礼,难怪刚才力挽狂澜,正是领导有方。”说完转眼看着杨炎灱,问:“那这位师傅一定是段公子手下的得力干将了?”
高广荣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一直有些瞧不上杨炎灱和冯何生两位外地来的新人,就算是在边关走了一遭,在他面前再干十年八年始终都是新的,再加上上次局内的切磋让他出了洋相,所以对杨炎灱早就心怀不满。
倒是段乾林给了杨炎灱很大一个面子,说道:“是的,他是我读书时的同窗好友。”
“哦?这真是难得的一份情义,一起读书,又一起打天下,羡煞旁人。”姑娘夸道。
杨炎灱面对夸奖,一向比较谦虚,大概是小时候一直受左邻右舍的抬爱,被父亲教育得谦虚谨慎习惯了,说道:“谢谢夸奖,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又从何而来?”
一帮粗老爷们才想起光顾着和五位姑娘说闲话,连对方名号都忘了问,以后还怎么联络。
那姑娘说道:“我是谌,名素心。嵋派不知各位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即是这嵋派弟子。”
大家低头想了一会,高广荣才又有了说话的机会,说道:“嵋派怎能没有听说过,贵派帮主佟女侠可是江湖中有响当当的名头,天下男子大多不如。”
“对,岂止大多不如,是极少数能比得上佟帮帮主,而且不分上下。谁说女子不如男,我们帮的主旨就是不服这个气,要改变千百年来天下对女子的偏见,杀了这股歪风邪气,势要将男人比下去!”谌素心手握拳头,越说越兴奋激动,好像忘了对方坐了一排男人。
更让人惊叹的是,旁边四位姑娘也一起挥拳,动作整齐划一。
这个举动让一行男人有些惊愕,这画风怎么说变就变,都没个过渡,里面就杨炎灱书读得多些,沉默一会,说道:其实……也用不着要把男人比下去的,再说宽一些,女人也不需要被比下去。只要谌姑娘有实力,自会有人拥戴。”
“话不是这样讲。古往今来,女人不能出头,皆因男人的压迫,在这制度下女人哪能出得了头。不光男人高高在上,就连我们女人内部,都不团结,有些人自身不学无术,只能依靠男人,要男人买这穿那,虽然有的人也批判男人,但是只是强词夺理说男人不应该凌驾女人之上,要处处为女人作想,不让他们生气,不让他们吃苦,只能享福。在我们看来这些都是不可取的。女人要得到自己的权利,当自强不息,古有则天女皇,今有嵋派佟女侠,男人又何足挂齿?”
大概是谌姑娘平日里训练太甚,情绪激动,忘了身边人的情绪,镖师们面面相觑,感觉气氛有些紧张,莫非要和几个小姑娘打一架?
杨炎灱细细品了一下她说的话,其实觉得其中有些地方还有些道理,只是短时间内分析不出其中那些不对,似自言自语说道:“谌姑娘说得有些道理,只是我觉得呢……男女之间本无仇恨……相亲相爱才是重要……”
又被谌姑娘抢言道:“那也未必,我们佟帮主就是因为丈夫去世后,才洗心革面自己出来创业,有了今天得成绩,不正应证了一点,没有男人,女人更容易成功!另外,我现在是嵋派立州分派堂主,你可以称呼我为谌堂主。”
杨炎灱被惊到,看了看身边的人,包括段乾林在内,无不张大了嘴巴,不知道后面的酒还能不能喝得下去。
倒是冯何生心不在焉,好像听不懂谌堂主说的话,指勾勾地看着她旁边一位姑娘,说道:“我叫冯何生,不知姐姐作何称呼?”
那姑娘白了一眼,说:“我姓夏。”
谌堂主见冯何生说话,转而问他:“这位小哥,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冯何生看着夏姑娘说:“有些道理。就拿我哥来说,给柳儿姐姐写信,又给依慕写信,确实太忙,太不注重自己休息。”
杨炎灱一听,一道凌厉的目光投了过去,冯何生一惊,连忙闭嘴。
谌堂主说:“你看,这就是不公平,三心二意,男人娶三妻四妾就没有问题,如果女人就要被骂。天下哪有这样模棱两可的人,我呸。”她并不知道冯何生嘴中的哥就是对面的杨炎灱,要不然他此时的耳朵可清净不了。
杨炎灱解释道:“有时写信不一定是打情骂俏,也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