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炎灱又是一想,眼睛一亮,说道:“如此说来,倒也见过。”
“哦?”
“从小到大,家中父母常生口角,口角升级就会武斗。只是我人小,视而不见。”
“哈哈,谁赢谁输?”胖子好奇问道。
“父亲每次负伤于脸,伤痕明显,母亲又大哭大闹,绝食数日,双方本无下狠手之心,输赢确实不好定论。”杨炎灱平静回答。
胖子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就这么办!”
“嗯?”杨炎灱又是迷惑。
“明日蒋宗余来了,你就学你母亲,气势不能减掉半分,伤其面部,留下伤痕,一来可以给自己立威,而来不会重伤对方,要知道对方乃富贵之人,你是斗不过,真用刀棒将对方伤得太深,小心官府抓你蹲大牢。”胖子分析得透彻。
“如对方死缠烂打,报复到底,又将如何?”杨炎灱还是担忧。
“未来之事,谁能预料,如果那蒋宗余不肯罢休,再想办法,再坏也就是你离开这七台城,还能如何?”胖子道。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杨炎灱别无他法,只能按照计划行事。
未来之事,确实谁也无法预料,何况胖子这样疯疯癫癫的人。事情既然来了,只能应对。
蒋宗余揍了杨炎灱之后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被自己揍的人在书院不只他一人,今天揍你,明天揍他,忙不过来,哪能记得那么多。
收钱多少又没有账房先生,那纸条上只写了哪些交了钱,没有交的只能凭记忆,哪天突然想起才气势汹汹找人算账。十三鹰老大的伤好了,众兄弟舒了口气,各方的收的钱,拿在自己手上心痒痒,自然是要往自己兜里匀一些。
唯一让蒋宗余不顺心的是,柳儿姑娘还是躲着他,虽然到处宣传柳儿是他看上的,别人都别惹,但是总有几个不上道的家伙要背地里使坏。明狼易揍,暗狼难防,让人无比烦恼。
七日期限已过几天,蒋宗余都没有来,杨炎灱感觉心凉,还是每天去胖子那里练一阵子。
盘龙棍熟练了不少,这棍子看起来难,基本功练起来却感觉简单,头上,背上,关节处挨了不少棍子后,自然而然就成,只是以后每日反复,其熟练和精准度才能上升。
万事不过如此,越是高阶段,越是困难,差距不过就是那一丁半点。
等到先生要罚蒋宗余没完成作业时,他才猛然想起杨炎灱这漏网之鱼,又带上几人气势汹汹找到他。
杨炎灱见到蒋宗余一行人,心里依旧有些慌张,但还是沉住气,给对方行了一礼,唤了一声蒋大哥。
蒋宗余见这厮怎么今天变得油腔滑调起来?也不多说话,问:“为何最近不做作业?”那口气倒像自己是先生。
杨炎灱面带笑容,腿还是有些打颤,说道:“蒋大哥不知?作业我每日必交予先生,从未拖欠。”
“那为何……”蒋宗余才反应过来,“我他娘说的是我的。”说完挥手向杨炎灱头上拍去。
杨炎灱抱着头一低,躲过那一拍。
蒋宗余徒生一种感觉,今天这小子不同往常,嬉皮笑脸行为怪异,也不知和谁学的,莫不是想翻天不成?
任他小鱼翻滚,也不能造出多大浪。恶狠狠地说道:“作业的事,你必须给我补上,钱的事,早已过了期限,今天你必须给我交了。”
杨炎灱又说:“蒋大哥又不知,我远道而来读书,哪里有那么多钱孝敬道上各位大哥,今天你要,明天他要,没有准信,不知道该给谁,不如你们先商量好,我改日登门送钱?”
“你他娘说甚鬼话,别人向你要多少,与我何干?我只管我这里。快快拿来,否则休怪我如上次那般。”蒋宗余说完,其余人已是摩拳擦掌,快要稳不住想出手的模样。
杨炎灱心知今天在这书院楼外,楼内总有几个先生,几人再嚣张总归要避嫌,一定不敢出手,直接咬牙回道:“没钱!又将如何?”
蒋宗余脸色大变,喊道:“走!”众人推着他向院外走去。
又是同样的路线,同样的地方,看来这里成了蒋宗余的不听话专用改造场。
蒋宗余走在他前面,几人在后。
步定,蒋宗余欲转身说话,杨炎灱却先动手了,一拳打在对方脸上。
蒋宗余根本就没有想过今天他会还手,而且还是主动攻击,难道这厮被自己逼疯了?
他没有捂脸,挥拳还击,此时杨炎灱早已蹲下,绕到了自己身后。
其他人更是意外,自己一帮人揍了那么多人,今天被还击,还是头一回,而且还只有一人,当然要上前帮忙。
杨炎灱在蒋宗余身后猛推一把,顺便用手指在蒋宗余脸上使劲一抓,这一抓就是胖子教唆其模仿母亲挠父亲的路数,对方脸上瞬间出现三条抓痕。
众人扶住蒋宗余,向杨炎灱扑去。他转身就跑,一行书院欺负弱小的书生当然没有胖子那几个练武的师兄能追,追了一段,他甚至放慢了脚步回头观望。
几人以为他跑不动了,心中大喜,结果却是对方故意慢下来,想报复几拳。几个师兄往日里也偶吃几拳,今天这几位当然吃得更多,怒火更甚,脸都变了形,誓要抓住眼前这个滑头千刀万剐。
可惜这这几位哪有那么好的体力,再追一段,已是上气不接下去,若不是满腔愤怒,怕早就坐地休息。
杨炎灱也不轻松,跑了这么久不想继续恋战,毕竟双拳不敌四手,这样消耗下去,吃亏的终是自己。边跑边说:“蒋宗余,你他娘最好追上我砍我几刀。”
蒋宗余听见他居然还敢骂娘,又吸口气用力追,喊:“别以为老子不敢。”
杨炎灱脑筋一转,径直向胖子那一片巷子跑去,心想这几个人如果钻了巷子,人不分开,定找不到自己,人一分开,还能各个击破,再不济,逃到胖子那里,胖子不可能袖手旁观。
杨炎灱在前,蒋宗余几人在后,在街上行成一道风景线。
但是这风景并无美感,几人表情狰狞,互相骂着,还有一人面带血迹,很明显是被女人抓的。
唉,看来又是一群抢女娃子的年轻人,有人喊道:“书生又打架啦!”恨不得搬个凳子坐下吃瓜子看热闹,可惜几人行步如风,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视线。
杨炎灱进了巷子,蒋宗余一行并不是傻子,望着那一片房子,不知深浅,呆呆站了很久,终气呼呼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