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刀枪棍棒(1 / 2)

灱武行 三石磊yl 2503 字 2020-04-18

“拜师过后,我就要把全部家当教给你了。”胖子幽怨地说道,“可惜我教了你们这群娃,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听他这样一讲,杨炎灱同样也有这样地疑问,胖子的酒铺生意不行,毛头儿比他还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交给这样的人打理,能好才怪。这一帮徒弟虽然小有恩惠,却都不是干的一个营生,成天七太保地叫着,没什么规矩,不知道这胖子图个什么,只能理解为没有媳妇儿,一帮子人多好玩,不那么孤单寂寞。

杨炎灱问道:“好处肯定是有的,所谓尊师重道,以后咱几个辉煌腾达了,还不将你好生供着。”

胖子满不在乎,也不相信,说:“你这嘴现在变得油腔滑调不少,到时候我是谁你们都忘得一干二净,我也没指望你们以后能有多出息……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学一学武,改变一下身上的气质,在这世上行走,太过斯文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家中一直希望我能读书,考官,才是人生正道。”杨炎灱说。

“可是官场从古到今都不太平,甚至比绿林江湖更加凶险。近年朝廷多事,外族骚扰,百姓不好过,做官就真能风调雨顺?”胖子说。

如今政局到底如何,七台城不大,更不是国家中心,老百姓清苦,很多事情都只是道听途说,在这偏远县城,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种微妙,穷书生,走卒贩夫这类人,自然左耳进右耳出,和自己关系不大,该干嘛干嘛。

“所以读书有用,多学其他本事,并没有错。我看你过去十几年在家憋得紧,遇见我放松下来,心思不见得比几个师兄好到哪去,学坏的东西也不比其他人慢,如果以后不能入仕途,在我这里学的这点功夫,说不定还能帮你大忙。”胖子看着他,若有所思地说道,然后从屋里拿出一个半人高地大粗布袋,上面隐约看得见血迹斑斑。

胖子说:“这袋子里装的是我去城外江边挖的河沙,拳你学了那么久,还没学腿,现在可以学习腿法,教了腿法,还要学些擒拿和刀枪之术。记住,习武不是几天就能学成,在我这里我始终只能教你各项入门,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功夫练得好不好,不在于你是什么门派,学了什么拳术,多半在于你有没有不懈练习,悟出其中门道。武术某些时候是杀人技,某些时候是修身技。”

杨炎灱似懂非懂,估计其他师兄也不一定懂,支支吾吾问道:“为什么是杀人技,又是修神技?”

胖子脸色一变,说:“这个问题要细说起来我给你讲不明白,只知道是这个道理,今后你自己体会。”

讲不出来,那不就是骗人的吗,武术归根结底就是击倒对方,又何来修身一说?杨炎灱心想,反正胖子说话没有准头,让他装装神秘也好。

……

稍候,白云滔做好准备,和杨炎灱相对站立,胖子一声“起。”白云滔一个侧踢而来,杨灱早已看见这一脚,侧身移动,不料却退早了,白云滔看准时机,那一脚还是落在了他身上。

几次三番,他都看见白云滔起脚,几次都没有避过,心里好生郁闷,踢得肚子疼痛难忍。

吃了这个教训,胖子训道:“别以为你在书院摘了个冠,就是高手,你这高手,其实都应感谢同行的衬托。你的拳步移动躲闪太快,不在节点处,对方没出招,你就移动,对方如看出,你就等着挨打。”

“如此,怎么办?”杨炎灱问。

“只能和你师兄多练,多挨打,自己琢磨琢磨。”胖子说道。

杨炎灱心中叫苦,胖子的话说了等于没说,这样下去不知道要挨多少打啊?可惜世间有的事没有捷径,只能低头忍受着。

被白云滔左一脚,右一脚各种踢法踢得不久,白云滔有点累了,杨炎灱却来了兴趣,我还不信今天就躲不过,瞎猫抓住死耗子也要躲一脚。

胖子叫停他说:“小子今天精力旺盛,要怪那柳儿把你降不住。来,别挨打了,学学怎么打人。”然后把那半人高的纱布袋掉起来,讲了要点,要他踢。

他被白云滔踢得一肚子邪火,使劲对着沙布袋发泄着,转眼手脚通红。

胖子问:“来,回答我,什么滋味?”

杨炎灱答:“很好。”

“嘿嘿,很好?不错,苦日子还在后面,你看我。”胖子把自己的手伸出来,捏成拳,那拳面五根手指骨关节,挨个长了一排圆圆的老茧,非常难看。“这是小意思,脚上也是,但是我脚太香,不忍拿出来给你看。”

杨炎灱知道习武之人手中都有老茧,今天仔细一看,也被惊了一下,这天下真的没有容易的事。

“你就不害怕,不可惜?”胖子问。

“害怕什么?可惜什么?”他虽然知道这长茧过程会有疼痛,也不至于害怕得就此放弃,一个男子,长长老茧,又可惜什么?

胖子拉着他的手放在脸上磨蹭,学着女人样说:“到时候柳儿拉着你的手说,我的书生,你的手怎么变得如此粗糙?一点都不细腻。”说完又将手一甩,“不要你这个猪蹄子。”

众人哈哈大笑,杨炎灱只能心里苦笑,这个老鬼的节奏让人真跟不上,自己和柳儿哪里有这般亲密。

“刚才踢这沙布袋,硬不硬,疼不疼?”胖子一变脸,严肃问道。

“你这不废话嘛。”杨炎灱有点不想和胖子说话。

“硬就对了,疼就对了,谁刚踢沙布袋都是这样说的,跟个大姑娘似的,这怎么行?你那脚抬不起来还是怎么的?来人!给他拉拉腿。”

“好。”其余六个人一拥而上,杨炎灱不知其意,所以没有跑。白云滔抓住他一条腿,扛在自己肩上,其他几人固定住他的身体,另一只脚踩在地上,一二三,几人一起使劲,往下压。

只听见自己的腿和髋骨咔咔两声,大腿肌肉快要撕裂,惨叫两声,汗瞬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众人听见大叫,还是担心强拉出事,放了他下来。杨炎灱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骂道:“这帮没良心的,是想把我掰成两半啊?”

“嘿嘿嘿,这点就受不了?练武就要练退,练腿就要分腿,你腿分不开,抬不起来,还练个屁,不管怎么说,这一关必须给我过咧。”胖子说。

杨炎灱坐在地上喘气,只能摇头叹息,心想始终还是要继续下去。

……

在书院里,杨炎灱当然再没有人欺负。那日擂台赛后,与段乾林日益交往起来,难得二人在书院这样的环境里寻得习武者,自然交流甚欢。

段乾林那一套本领是在自家叔叔那里学来,可惜叔叔常年在外,没有专门教授,自己偶尔学习,只学得一些基本招式。自己私下一个人练习,心得有限,没有想到在书院报名参加擂台,居然进了决赛。

二人从此常在书院行走,进进出出,你教我拳法,我教你擒术,互相切磋,偶尔两人受伤,挂在脸上,却是一脸灿烂。旁人远远望见两个怪人,都无意而避之。

程俊杰和蒋宗余越发苦恼,因为作业没人完成啊,如此下去,先生迟早告诉家里人,就怕以后被减少钱花,才是第一等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