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跑的话正中了杨炎灱得下怀。他跟上那小子,朝小腿就是一低扫,对方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却没有束手就擒,顺势一滚,又站了起来。
杨炎灱上前欲抓住对方衣服,对方却左扭右扭摆脱,就如泥鳅一般,看来也是经过了专门训练的逃生之术。
不过也是学艺不精,他哪是杨炎灱的对手,每次看到要摆脱,又被揪住。
这都是段乾林教的擒拿之术,尽是使的反关节锁技,任你再会解,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那小子不一会儿就被杨炎灱骑在背上,双手直直反在背后被勒住,头又被手掌死死压着,这下再也没力气动弹了。
“娘的,你又没掉钱,把我追那么紧做甚?”小子硬气,嘴中还骂骂咧咧。
杨炎灱这一路也追得气喘吁吁,说道:“咦?小子这个时候了还嘴硬?”双手抱着对方手和头,暗中使力向下压。
“啊!痛,痛。”
“还知道痛?我当做贼做得你这么嚣张,不知道痛。”
“我做贼又没偷你的,官府都不管,要你来管这闲事。”
“天下还有你这道理,违法乱纪反而理直气壮。看来还是不痛?”杨炎灱说完,手中又要用力。
小子大叫,嘴巴再不服个软,手就被对方掰断了,以后吃饭的本事都没,只能上街做乞丐去。
哀嚎道:“行,行。我这还不是被逼的,谁他娘愿意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杨炎灱才松了下来,说道:“这就对了。”一边起身一边告诫:“可不要想着再跑,你是跑不过我的。”
小子心里清楚,既然对方肯放手,看意思也不是要把自己赶尽杀绝。
起身扭扭脖子,甩甩手,说:“你这么死硬的书生,这几年我们在这里混,倒是头回见。不知道你为了什么?难道只为伸张正义?”
“正义是要伸张,钱,既然我都捉住了你,也应当返还。”
杨炎灱从对方手里夺过刚才偷的钱袋,又顿了顿,说:“刚才你那一套逃跑功夫,难道你们偷盗之人,都有如此训练?”
“去,他们哪会我这个,我这是从小在师父那里学来。”
“什么师父?”
“肯定不是这个师父。”小子伸出两根指头,动了动。
“既然有师父教授功夫,怎么又干了起了这个。”
“也不怕给你说,师父很小就不在了,幸亏我记性好,记下了要害之处,练习不曾间断。不是吹牛,在这省城,能追上我的没有几个,今天你算一个。”小子说得还有一些得意起来。
杨炎灱一听对方也是一个可怜人,心中不免又生出怜悯之心,问道:“那你父母在哪里?”
“父母?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先跟着师父,后来跟着大哥。”
杨炎灱在胖子那里听了不少江湖故事,当然知道这大哥是不过就是那贼窝头子,暗地四处找这种可怜孤儿,教会他们偷盗,自己在背后指挥,从中得利。
要是碰上不听话的小孩,自然是一顿毒打。面前这个年轻人,比自己瘦了不少,平时肯定少吃饱过,却跟着年长的人偷偷摸摸,确实可怜。
自己过去在家,一直被母亲抱怨家中的困难,出门读书几年,见了不少可怜人,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你那大哥定不是好人,你以后别再跟着他。”杨炎灱不知道这告诫有没有用,但总要讲心里的话说出来。
“要你管?考完试你就可以做大官去了,哪还管得了别人死活。”
“大官哪那么容易当,当官不就为了管大家死活吗?你看事情好生奇怪。”
“这话说出来你信吗?”小子显得有些轻蔑。
“反正你那大哥不是什么好人,你尽早离开,随便干过什么,也比如今偷偷摸摸好。”
“你这书生,功夫不错,却还是如酸腐文人一般,考虑事情过于简单。干了这路子,哪是想离开就能离开的。”
“有甚复杂,你说的那些我也懂得一些。你有那般逃跑功夫难道还害怕跑不过他们?你说不能离开,到底是不能离开,还是不想离开,这个事情,要好好想想清楚。”
这事轮到哪小子无话可说,停顿半晌,还是坚持说道:“不关你事。”
杨炎灱话只能言尽于此,并没有强拉对方改邪归正之心,什么事情如是三言两语就办成,那时间也没有如此多的纠葛,听不听得进去,还得看有没有这种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