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这次回去想必是要和魏家柳儿姑娘成婚,你帮何生小兄弟安排了那么多事,自己何去何从却还不知道。”
刘书行看着杨炎灱说。他知道,杨炎灱不知道何去何从不是因为找不到谋生的手段,而是以目前他的举人身份,当然不会如冯何生一样去坐伙计或者师兄那样的铁匠。
要说做生意,他家里又缺些本钱,要做说官,虽然按规矩有了做官的身份,但是官场不是想进就进的,如今一开始花的本钱不比做生意少。
看似前途一片光明,实则不容乐观,高不成低不就,未来的路,不一定比程俊杰和段乾林明朗。
杨炎灱何尝不知道这些,所以自己也些许迷茫,自己面前的路太多选择。
可以继续选择读书考试,也可以先花些钱做官,还可以考虑做些生意,不过这几条路都需要花银子,如今家里银子确实没有那么多的钱再供自己干这些事。
和柳儿成婚肯定还要负些债务的。
自己一家人千辛万苦完成了中举的愿望,却好像并没有任何改变,就连娶媳妇儿都和自己考没考试没有多大关系。
前几日看到榜单的激动,也慢慢消失去。
见杨炎灱有些犹豫,刘书行看得出来,说道:“杨兄无需多虑,你能文能武,行走在哪里都是人才。回去后我给父亲说一说,给你引荐,当然,如今这个世道,银子是要花一些的,如没有这层关系,很多人有钱也不知道哪里花去。”
“朝廷近几年却钱,知道了银子的好处,很多地方公然用银子买官不是什么秘密,兄弟不要怪我。钱财方面我们可以想办法一起筹借,不会去那蒋家之类的高利贷。有个事做,维持一家人,以你资质,还可以博一博后面的会试。”
刘书行这话说得没错,对杨炎灱来说可以说事最好得选择,按理说这兄弟非常够意思,好多人都求知不得。
他不是迂腐不明事理之人,只是心里深处,知道这官场凶险深沉,有一种不可名状得恐惧感。
一个人,不怕练武之苦,不怕格斗吃拳头,却无形中对官场之事又爱又怕,全因性格使然。
他对刘书行不禁刮目相看,拱手感激到:“刘兄对我至此,不能用言语表达。回去后一定慎重考虑你的建议,再找你仔细议论,还望介时不要心烦。你也知道,我家财力有限,万事要仔细安排计划。”
“不知为何,杨兄与我总是感觉有一丝客气和疏远。我也明着说了,许多事情不全全为别人,就如你刚才所说,对冯何生也存一丝私心,我也有一些私心。”
“我自知自己水平,在这七台城谋个一官半职没有问题,要想再升,则难上加难。我也是为了日后在七台城一切顺利稳固,有了自己稳固的圈子,多年以后互相有个照应。”
刘书行把杨炎灱的脾气倒摸得八九不离十,这样的人,万世如实相告才能搏得对方得信任。
杨炎灱再没有多说话,所以说为什么程俊杰蒋宗余父亲不管自己儿子是不是读书的料都要将自己的儿子送予当地最好的书院读书,不能读书,总能认识一两个对的人。
他就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冯何生从没听说过这样的谈话,过去尽是几个大哥坐在一起讨论省城哪天赶集人多下手方便,今天算是开了眼见,管不住嘴巴问段乾林:“段大哥又有何打算?”
“我?我不是他们七台的人,自然是要回去帮家里跑镖。”段乾林也很明朗,望着黑咕隆咚的树林说道。
刘书行插话说道:“说到这里,我刚想对段兄说,咱们七台的这种生意不少,干的人却不多,日后与我和杨兄多多联系,定有很多乾赚。”
段乾林低头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刘书行这人的脑子在这方面倒赚得飞快。
冯何生越听越高兴,自己运气不错,遇到了这么几个人,以后日子比在省城要好过不少。
……
几人原本想改道回七台,怕那贼帮追过来,不过杨炎灱和刘书行分析,贼帮多半不会追来,因为冯何生说他们那帮人数不过二十多个,哪天一行十几人追他,来了一大半。
他那大哥定不敢追来。
说得没错,那帮人刚一回去给大哥说何生娃被五个人救了大发雷霆,主要是因为作为一个帮派大哥,一个小娃子跑了,自己一帮人居然都没有把人拎回来,这大哥还怎么当?若今天跑一个人,明天跑一个人,这队伍还怎么带?
见大哥骂人,小弟们心里也慌,当然要添油加醋一番,说那无人是世间难得一见得高手。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位书生使得古怪棍法,能隔山打牛,几丈之外,打人于无形,一位煞星,面如判官,力大无穷,一手拎着一个兄弟,扔出数丈远,没有百把个人,没人能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