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大郎一走,玉珠是照顾不到了,以后她招婿也好嫁人也罢,先挑那人品端正勤劳肯干的,纵使贫些,咱们家也不缺银子花,再不能为了些银钱就觉得高门大户好。”
银珠这话一说,沈老爷和李氏的脸色更是难看,他俩当年可不是为了银钱就把女儿送进明家了?连明家大郎是个什么性格都没顾上,纵然外头议论起来不好听,也一心为着钱财去了。只不成想明家大郎竟是个肯醒悟的,心也收了也成人了,现在女儿再用不上娘家了。
银珠和她这爹娘再无什么话可说,不过把他们留这儿住了两天,便叫了大车送他们回家。明棠想着银珠要跟自己赴任,怕是三年五载都不得回家见一面,又包了五十两银子给了沈老爷和李氏做家用。
他俩虽未办成心中所想,可却意外得了一笔钱财,顿时激起了不少慈爱之心,李氏甚至还对着银珠落下泪来:“我的儿,这天长路远,再见可就难了。”
银珠知道李氏的眼泪不过是随便洒洒,也不戳破,送了他们上车,转过身对着明棠笑了一笑:“你倒是对我爹娘大方。”
明棠哪里会在意这些,他知道沈家对银珠实在平平,可这面子还是要做的,一个男人能替家里女人做面儿,哪个心里会不舒坦?
“罢了,岳母岳丈年纪大了,你妹妹又还小,给些银子也没什么,”他把银珠搂了过来,“你呀别想这些了,我倒有件事和你商量。”
银珠挑了挑眉,对着明棠笑意盈盈地问道:“怎么了,又有什么事为难,需要我帮你排解?”
明棠点了点她的鼻子,语气却郑重了些:“咱们都走了,放我娘在明家实在是不放心,我这个爹没担当,金氏那人品我也信不过,我想着带着我娘的牌位走,好歹逢年过节可以上柱香。放在小祠堂里,咱们天高皇帝远的,说不得就有人怠慢。”
银珠一听就同意了,这事并不怪明棠心重,金氏虽不至于去亵渎尉氏,但让她多上心是再不能够,张婆子年纪又大了,等他们一走说不定便不进府里当差,到时候缺了供奉或者案桌不净,明棠心里可不是要难受:“那是自然,咱们带上婆母便是,上香祭拜也能亲手操办。”
她说了这句,又低头想了想:“你和公爹说这件事,若是公爹不许,也不要吵,只说我一直未有身孕,想带着婆母牌位,求婆母保佑有子呢。”
明棠见银珠点头,眼睛里还有了点湿意,他过去也曾想过日后自力更生了,带着尉氏牌位离开明家,可张婆子死命拦了,明家妇怎好不在明家供奉,离了夫家岂不是让人说嘴,不想和银珠一说,她便应了下来,不仅应了下来,还把由头揽到了自己身上。
这事同明老爷一说,他心里略略有些不得劲,可大儿子如此有出息,实在不必为了这点子事和他争执,便答应了下来。
明棠再无什么牵挂,收拾好了东西,带上两房小厮,和银珠一道,一路往岐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