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1 / 2)

桀骜难驯 妄耶 4953 字 2021-05-26

池柠看着虚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好言相劝:“你先起来,我饿了。”

甩不掉又只能先哄着。

她有时间等,世上那么多女人,她不信他以后遇不到更喜欢的。

秦桉不情不愿从她身上起来,还不忘帮她捋捋褶皱的裙摆。

池柠和他吃完饭,想起什么借着休息室内的洗手间镜子照了照,左边脖子靠近锁骨的地方多了块红中透点紫的痕迹,特别扎眼,目测用遮瑕也盖不住。

她有点郁闷,拆开袋子里的一次性毛巾,打湿了水对着脖子和锁骨擦拭两圈。

之前跳舞出过汗,也不知道他怎么下得去口。

池柠进洗手间没关门,秦桉就靠在门口看她,面上不高兴道:“你又嫌弃我?”

池柠自顾自擦着,感觉身上全是他的味道。

“有创口贴吗。”她问。

秦桉站在门口不说话。

池柠看着镜子试探叫了声:“弟弟?”

这么多年,池柠没这样称呼过他,每次都是连名带姓的喊。

秦桉哼一声,转身拿手机打电话,很快就有人把东西送过来。

池柠伸手,秦桉却不给她,“我帮你。”

印子太大,一个挡不住,还得贴一个。

秦桉心里对自己种的“草莓”很满意,面上却要违心说着讨好她的话:“我下次不弄出印子嘛。”

池柠看镜子的动作一顿:“还有下次?”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他朝她眨眼,少年音低磁,“姐姐要有需求了,随叫随到,包你满意。”

调调都染着不可言喻的暧昧。

池柠沉默不语,脑海中想起一句洗脑的经典台词——你好骚啊。

秦桉发现她就是个外表冷冰冰的纸老虎,耳根软得可以。

每次周围人跟她撒个娇认个错,她就原谅同意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难怪她奶奶总担心她被欺负。

他俯身轻轻替她贴着创口贴,手指触碰到她滑嫩的肌肤,又忍不住蹭了蹭。

池柠被他指尖弄得微微痒,往后退了步,跟他拉开些距离,看着他说:“快录制了,你去弄弄妆发吧,我先走了。”

话音一落她就往外走,秦桉站在原地也没拦。

听着休息室关门的声音,他舔了舔指尖,啧声:“谁要当你弟弟。”

镜子里的少年唇畔牵出抹弧度,之前的乖软讨好褪尽,创口贴盒子被他随意抛起又接住。

黄樱见池柠终于回来,目光在她脖子流连片刻,“这是怎么了?”

池柠:“被蚊子咬了。”

黄樱微讶:“什么蚊子这么狠?”

“毒蚊子。”

凌晨两点,最终评选出的三十组舞者晋级后要开始现场抽签组队,为下一场比赛录制做准备。

抽到相同号即为组队成功,双方将于一星期后同台竞技完成同一支舞,既是队友也是对手。

黄樱虽然很想跟池柠合作一次,但更不想跟她成为对手,毕竟下一场只有十五个晋级名额,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抽签前,她还在祈祷:“别抽到池柠姐,别抽到池柠姐,千万别抽到,老天保佑……”

打开球一看,嗯,池柠是没抽到,直接抽对芭蕾首席。

池柠的对手兼队友是徐沫初,徐沫初看见这个结果后脸色不太好看。

黄樱朝池柠握拳打气:“奥利给!”

节目一直录制到凌晨三点半,台前幕后的人都累得不行。

一些被淘汰选手还在哭,一群人上去安慰送温暖,池柠在一旁冷漠围观。

倒不是完全没有触动,只是没觉得有什么好哭。

有工作人员过来她旁边传达说,一些大众评审现在等在外面想要她的签名合照。

大众评审都是网上报名筛选的,节目录制多久,他们就在舞台下面坐了多久,又是鼓掌又是欢呼打气热场,挺不容易的。

池柠跟着胸前挂牌的工作人员去场馆外面。

场馆外墙上挂有今天几个参赛明星选手的海报,都是粉丝集资,池柠甚至还在人群里看见了秦桉的应援手幅。

还没出道就迷妹遍地。

等她的基本都是一群年轻人,见她来了,很热情地叫她。

池柠不爱拍照,就笔直站在他们让出的c位,同他们拍了个大合照,一个个签了名。

听着他们加油祝福表达喜欢还让她注意休息小心别受伤的话,池柠笑着说谢谢,叮嘱他们回去注意安全。

等人都走了她才敛了笑意,手心捂嘴打哈欠。

早上起得早,现在已经困得不行,整个人头重脚轻,感觉脑子都钝了,只想躺着好好睡一觉。

秦桉言出必行,戴好口罩帽子拉她到地下停车库,执意要送她回酒店。

池柠没精力跟他掰扯,上车一沾座就睡着了。

秦桉让开车的助理把车内灯光调暗,见她直直靠在座椅上,仿佛老僧入定。

没多久就因为惯性东倒西歪,歪得狠了又赶紧正身。

靠他一下都不肯,睡着了也不会求人。

秦桉抬手揽了她的头,偏要让她靠自己肩上。

“靠我一下会死啊?”他不高兴地小声念叨。

女人呼吸清浅规律,车内空间有限,他只觉周围全是她的香味。

外面路灯光线透进来,使她身形更显单薄。

她不是火辣的身材,但该有的地方都恰到好处,不会觉得夸张,刚刚好的样子,像件艺术品,多一分则溢,少一分则缺。

配上一张清绝的脸,令人不太敢肖想。

可人总有劣根,越是不敢染指就越想得到。

她身边男人太多,拒绝一茬又来一茬,但她谁也不想要,很无情。

这些年他背地让人做的事,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多包容他,只是刚好解决她的困扰。

秦桉想过很多,如果池柠没有出现,也许他也会跟身边人一样。

该玩玩该放纵放纵。

但他还是遇见她了。

人总是向往美好的。

他目光沉沉盯着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隔着口罩亲吻她侧脸。

软的,香的,令人着迷。

他可不想当什么孬子弟弟。

他只想当她男人。

现在不行,总有天可以。

车到地方,秦桉也不叫她,一点不避嫌地抱着她进电梯,从她包里找出房卡刷开门。

将熟睡的人放在床上,他坐在床边守了她一阵,转身找了卸妆巾给她卸妆。

还没卸完,池柠就醒了。

她挥开他的手,迷蒙看了一阵天花板,起身去行李箱找衣服,准备洗头洗澡。

“你该走了。”池柠蹲在地上。

“我不想走。”他赖在她床上。

池柠放下衣服:“你不走我走。”

秦桉眼巴巴望她道:“我就想坐一会,好不好。”

不得不说,男人撒起娇来还真没女人什么事。

这大晚上的,池柠也不可能真走,只能带着衣服进浴室,将门锁死。

她坐在浴缸里,温水包裹一身疲惫困倦,创可贴被她撕开扔掉,她拿着镜子对着自己看了看。

脖子上的印子太深,没个几周消不下去,关键是下一周又得录制,她有点想打人。

想打的人很快送上门,门被敲得“咚咚”响,“柠柠,你别在里面睡着了。”

池柠不想理他,哪知越不理他越来劲,光敲不说还“柠柠柠柠”喊个不停。

“别柠了!”池柠没好气,“你什么时候走。”

“你出来我再走。”他贴着门说。

浴室门是磨砂颗粒材质,一个人影扒拉在门上,怪吓人。

池柠慢吞吞洗完擦干,穿好衣服出去。

“需要吹头发吗?”他拿着吹风殷勤问。

“我自己有手。”池柠夺过吹风,打开,嗡嗡声削弱他的聒噪声。

“我能睡沙发吗?”他小心翼翼征询。

池柠睨他,“你走不走?”

“我不想走。”他死皮赖脸瘫在她床上,左滚右滚,偷偷汲取她的香味。

他就想一直跟她待一块。

如果可以,池柠很想把他从窗户扔出去。

“你之前承诺过什么。”

“什么?”他装失忆。

见池柠不答话,他扬眉道:“身为姐姐,就该疼弟弟。”

池柠不知道他哪来的道德绑架。

“你,下去。”

秦桉感觉差不多到极限,火再点下去就该着了。

他慢吞吞从她床上蹭起来,临走时笑看了眼她冷冰冰的脸,目光在她脖颈处别有深意停留片刻。

“晚安,姐姐,爱你”

池柠终于把这无赖撵走,半夜外面又是吹风又是打雷下暴雨,她做了一整宿噩梦。

噩梦里全是秦桉的身影。

比赛时间很赶,下一场彩排就在六天后,池柠一起床就拿起手机看微信,在节目组拉的选手微信群里找到徐沫初。

她想跟她沟通一下合作舞曲风格。

申请添加半天没通过。

她点开她朋友圈,发现她刚晒出的自拍和美食,配字:今天也要美美哒

池柠无语,只能找节目组的人要到徐沫初手机号拨过去。

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接电话的是徐沫初的助理,助理听后将手机转交给徐沫初。

池柠不喜欢跟人废话,直接问:“你下一场有想跳的舞种吗?”

“……”

“不说的话我直接定了。”

徐沫初已经做好要淘汰的准备,没好气道:“随便。”

“那你有空过来排练。”

“再说吧。”她最近到处跑通稿,哪有空。

池柠不欲与她多说,说了句挂了就掐掉电话。

这次她定的敦煌舞《伎乐天》。

舞蹈从敦煌壁画上的伎乐形象动作提取,佛教色彩神秘庄严。

池柠不像其余参赛者有各种商演通稿拍摄计划,她有充足的时间排练准备。

跟着排舞老师把动作完全抠好,顺便还把徐沫初那份也记跳了几遍。

既然要呈现共同的舞台,她不希望到时出什么岔子。

秦桉还没开学,高考过后的暑假一身轻松,赖在节目当嘉宾不走,没事就坐在排练室看她跳舞。

他见过努力的,没见过池柠这么努力的,一遍接一遍,对着镜子旁若无人地练,仿佛永远不会厌倦。

身韵练到极致的人,举手投足都是优雅,她单是站在那里,世界都好像变得清静。

跳起舞来又像换了个人,汗水肆意挥洒,眼神赤诚坚定,情绪饱满动人,整个人都在发光。

这样的池柠,没人会不喜欢。

秦桉不禁看入神。

世上从来不缺好看有气质的人,但他为什么偏偏喜欢她。

他也曾很认真想过答案。

池柠有他没有的东西,她活得通透,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打击再大,她也不放弃不消沉。

他喜欢但又讨厌她一往无前,不为任何人停留的样子。

她并不完美,却令人向往。

而他自己呢。

的确,一无是处,哪点值得她喜欢……

这是秦桉活到十九年来第一次深刻反思自省,抛开一切外在因素剖析本身。

答案是,不配。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所有的光鲜亮丽不是源于他自身,起点比人高的同时也养成了他很多坏毛病。

池柠不喜欢,很正常。

池柠被秦桉盯得发毛,转背看他时,他却朝她笑得灿烂。

不得不说,他真心笑起来时,正儿八经的阳光少年,一点也不像有毛病的样子。

徐沫初是彩排前一晚才来的排练室。

池柠之前给她发过视频,让她提前记了下动作,但这个舞蹈强度不是一般的大,别说一天了,给她三天她也跳不下来。

徐沫初练着练着就不得劲了,主要是秦桉虎视眈眈坐在那,让她如芒在背,集中不了。

其实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秦桉什么来头,只是直觉能坐在那作威作福的人不是什么普通人就对了。

节目第一场录制结束后,经纪人在她耳边念叨了两句秦桉的身份,惹不起的□□,再不服也得憋着。

遇见这种人,要么想办法攀上,要么避而远之,她还没想好对策,一来就看见人大剌剌坐在那看池柠跳舞,看样子已经坐了很久。

经过之前种种推论,她敢断定,两人关系并不简单,说不定还有一腿儿。

虽然她后面也有人,但像秦桉这样的,她靠山来了也惹不起,毕竟有钱人还分个三六九等。

她现在只想退赛。

排舞老师出了名的严苛,在业界教过无数大腕流量,平时都是被人捧着敬着的主儿,本来看池柠这几天练舞十分舒心,他很看好这个舞蹈呈现出的最终效果。

结果这下徐沫初一来,就像颗耗子屎要坏一整锅汤。

条件基础不够就算了,人还这么消极怠工。

他这暴脾气噌噌上去。

徐沫初被骂得眼红,排舞老师一点不怜香惜玉,走前说天亮之前来检查成果。

池柠见她蹲在镜子边抹眼泪,拿了包纸巾给她,“五分钟收拾情绪,继续。”

徐沫初没接,手臂胡乱抹着眼泪道:“反正再怎样我也跳不好,没你有天赋,我认输,行了吧……”

她这句话让池柠想起一个人,那人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她没有回应她,再之后,那人就再不跳舞了。

“没到成功那一刻,没人能说你不行,包括你自己。”

池柠承认有很多事是需要一些天赋的,可天赋异禀的人又有几个。大多还不都是天赋一般的普通人通过长年累月的努力,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中途坚持不住放弃了,就不要怨天尤人。

想只靠天赋走一辈子,那很难。

徐沫初一时微怔住。

本以为自己认输,对方多少会得意嘲笑之类,却没想到她反而给她灌鸡汤,还灌得一脸认真。

池柠从餐巾纸里抽出张给她,“起来,我陪你练,离天亮还有十个小时,不管你以后还跳不跳舞,既然来了,你就尽全力,对得起你自己。”

徐沫初有些动容。

池柠蹲下来,替她轻轻擦脸,“你们这些当偶像的,难道不为自己粉丝考虑一下吗?”

偶像本身是带来美好,互相汲取力量的。

池柠这么认为。

“站位,脚尖,别太软。”

“反弹琵琶注意手指动作。”

“错了,重来。”

“又错了,重来。”

徐沫初发现,池柠是个可怕的对手。

明明有一张足以当花瓶的脸,却浑不在意,反倒对认定的事情有着非一般的执着。

她看着她脚上磨破的伤,想问她是不是感觉不到痛。

池柠的手打在她背上,“别走神。”

一直陪徐沫初到排练老师来检查完,池柠熬不住回酒店休息,等着节目组通知彩排。

秦桉坐在车上,心里不是滋味:“你安慰别人,比安慰我强多了。”

“你是不是有圣母病。”他轻哼出声。

明明能躺赢还偏要多此一举去帮一把。

“那你是不是舔狗。”池柠瞥他眼。

他点头承认:“是啊,舔你一个怎么了。”

不像她,随便是个什么就心软。

他生气。

车平稳行驶在马路上,池柠过了一阵才道:“她和我以前一个朋友有点像。”

“那你还觉得我像你表妹呢?”秦桉双手抱胸。

“嗯?”池柠抬眼看他。

发觉自己说漏嘴,他淡定补充:“我猜的。”

池柠瞬间冷淡下来:“你看我日记了?”

“没有。”他不认。

“狡辩。”

“那是我不小心看见的。”他试图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