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c市很热,清凉的水吧将外面的热彻底隔绝。
服务员为三人上好饮品,默默拿着托盘出去。
池柠将口罩摘下,看着坐没坐相的白柚双,问:“想清楚了吗。”
“读书?没兴趣。”白柚双拿匙子搅着饮料里的冰块,玻璃杯发出叮叮清响。
“反正我学不进去,读也是混日子,”她撩了下自己的大波浪头发,“还不如酒吧卖唱来钱快。”
池柠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
哪条路才算得上绝对的正确,谁也说不准,也许有些人就不适合安安分分的读书。
白柚双唱歌的确很好听,小时候还拿过不少奖,现在网上翻唱也有了点名气。
“那你想学音乐吗?”池柠问。
“不学,别管我。”白柚双有些不耐,但秦桉就在池柠旁边坐着,她不好发作。
她只听说秦桉在追池柠,好像一直没成,但也因为这段关系,她在外混的这些日子,总被些莫名奇妙的人照顾。
“砰——”
秦桉听不下去,一掌拍在桌上,几杯饮料茶水都溅出来。
“别整得跟求你似的,”他起身冷脸看着白柚双,“谁他妈想管你。”
匙子搅动冰块的手停下来,白柚双不吱声,只看着自己身前杯子里浮浮沉沉的果粒。
池柠扯住秦桉衣角,强行将他拉坐下,看着白柚双道:“你要想通了,就找我。”
生怕这两暴脾气吵起来,池柠说完就将秦桉拉出去。
白柚双看着被秦桉压一头,可要真被激狠了,两人可能得茬架。
晚上九点,大街上依旧热闹,许多地摊陆续摆出来,吃的颇多,一路全是烟火气。
秦桉跟在池柠身旁,不解问:“你干嘛对她那么好。”
他就看不得池柠好话说尽,结果那死丫头片子还不领情,搞得跟池柠求她似的。
池柠想起小时候一些事,轻声:“她是我妹妹。”
对别人她没这么好的耐心,但面对白柚双,总有种控制不住的保护欲,打心眼里希望她能好好的。
有些人本性不坏,只是受环境扭曲,变得没那么好而已。
秦桉气道:“妹妹怎么了,就必须宠着啊?谁规定的?你是不是被一些sb家长洗脑了?”
这要是他妹妹,他直接晾边了,爱咋咋。
惯的。
池柠察觉到的他不对味,心里有点好笑。
白柚双的毛病,他身上又不是没有,甚至还更多。
她偏头朝他说:“你不懂。”
秦桉气得够呛,一边觉得白柚双不识好歹,一边心里又酸得不行,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
他看着池柠口罩边缘露出得一双眼睛,淡然,平静,波澜不惊。
她明明在看他,却又好像没有,和她跳舞时外放出的饱满情绪完全不一样。
可无论她跳什么舞,都给人一种难过的感觉。
他突然很想抱抱她,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池柠对于这人动不动投怀送抱的举动很莫名奇妙。
两人就站在街上,周围都是路过的行人,大街上相拥,总被人好奇侧目打量。
“我不许你这么对别人,”他伏在她耳边嘀咕,“我不想你受委屈。”
池柠给人的感觉总是沉着冷静,不犯错不抱怨,不喜欢接受好意。
明明才二十出头,却像经历很多事,看遍人情冷暖,活得通透克制,冷冷淡淡不愿意跟太多人有交集。
“我不委屈。”
少年人得身体就像个热炉子,一年四季恒温,冬天一定很舒服,夏天就大可不必。
“你什么时候能像对她那么对我,我一定高兴得一个星期睡不着。”他声音放得轻而缓,撒娇中带着某种渴望幻想。
池柠任他抱着。
有时候她也会想,要是甩不开,跟他凑合得了。
就像夏子清说的,结婚和恋爱是两码事,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对错,只有利弊。
社会好像总对女性很苛刻,要完美,要成功,要体面,要结婚,要持家,要生小孩,要这要那。
就算那些事业再成功的女人,也还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就不是完整的。
好像永远有人带着刻板印象,想把所有人变得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活得跟别人不一样,就要承受更多异样的眼光。
说实话,跟秦桉在一起,好处大过坏处,但是,这样对他并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