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他了？我低声说。

顾茗城没有看我，只是捏着我的手的力度加大了些。

他不该吗？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一阵夜风吹来，我的睡衣被吹开了些，我打了个哆嗦。顾茗城紧紧搂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放下行李准备帮我拉上领口。

放开她。

走廊的灯很亮，那个人逆着光站在李慕然的后面，身材高大，声线低沉，我看不见他的脸，却感到眼眶一热。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开，顾茗城的手顿了一下，缓缓的说：你这个小偷，窃贼。

楚暮不是你的！凌春怒喊：你清醒一点！

晏静秋慢慢的走了过来。李慕然是个很注重享受的人，他尤其喜欢在建筑装饰上讲究。慕色的走廊安装了很多昂贵的灯，据说是为了让走在这里的少爷增加一种朦胧的美感，但我从来没有见过谁像晏静秋这样的合适。参次不齐的灯光照在他身上，那些斑驳的影子模糊了他的轮廓，但却更加突出他不可忽视的存在。

他走近了些，浸在灯光里的脸精致如画。

不是我的，顾茗城忽然冷笑起来：难道会是他的么？

晏静秋似乎颤了一下，好像被鞭子抽到了一样。他的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嘴唇抿成一条没有血色的线。

顾茗城你住嘴！凌春瞪着他。

说好的公平竞争，说好的不逼她！顾茗城看都不看凌春一眼，咬着牙对晏静秋说：你不是一向光明磊落么？你是怎么给我说的？老子还给你打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没有，晏静秋开口了，声音低哑：我从来都不是光明磊落。

在阿暮身上，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承认我卑鄙，那又怎么样。

顾茗城猛地冲了上去，晏静秋一动不动，我听见顾茗城的拳头砸在上发出沉闷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顾茗城练过拳击。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晏静秋清瘦的腰身。

住手！

在我反应之前，凌春像个护崽的母鸡一样扑上去，周围的保安如梦初醒的围上来拉开了两人。

晏静秋的左脸似乎青了一块，灯下显得苍白的脸像碎了的上好瓷器，他的碎发盖在眼睛上遮住了情绪，相比顾茗城的气喘吁吁，他平静的不像个挨揍的人。

我想顾茗城是第一个这么揍他的人。

凌春站在晏静秋旁边，气的像个正在工作的风扇。

你有什么资格打阿秋？她说：凭你长的壮吗？

我说两位，李慕然懒懒的，慢吞吞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知道你们不把我放在眼里，但是当着我员工的面，你们也过分了吧

慕色所有的人都挤在这里，顾茗城和晏静秋无论谁都是在这里相当有名的人，更何况今天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甚至还大打出手。而作为这场风暴的中心，我站在院子中间，接受了前所未有的注目礼。

晏静秋整了整衣领，淡然的看了顾茗城一眼。

让阿暮回去，他说：太晚了，她会感冒的。

顾茗城头也不回的脱下自己的外套，反手兜在我的脸上。

不劳费心，顾茗城说：今晚我就带她走。

楚暮哪也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