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雅点燃了一支香烟，静静地抽了起来。烟雾在殷红的日光下徐徐升起，渐渐飘散的了无踪迹。

我看着冰雅，又想了想若璃，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却在此刻汇聚成了一个完美的侧影，使我不得不去爱上它。有那么一个时刻，我觉得冰雅似乎更像是这个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影子。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去说。但是，我觉得还是要如实告诉你。”冰雅缓缓吐了一口烟气。

“尽管说就好。”

“嗯。”冰雅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我觉得我是喜欢上你这个人了。”

我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觉得时间好像停滞了。我以前对这些话是将信将疑的，可是到现在终于是相信了，就像紧绷着的弦突然断掉。我觉得脸红到了脖子根，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反应。还好我背靠着窗子，室内的光线也不明亮，冰雅应该看不清楚。我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冰雅又说道，“我知道你有一个与你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可是，”冰雅的脸泛着红晕，似乎熟透了的苹果，“可是，我也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冰雅把放在双腿上的手攥了起来，“即使这种喜欢可能没有结果。”声音渐渐低沉，最后似乎像是被风吹散的浮云一般消失不见了。

我依然不知说什么，怎么说，我觉得心跳像是在胸膛中被无限次的放大，直至整个脑袋都充满了心跳的声音。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却久久萦绕着，无法消散。冰雅？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若璃。虽然她们俩的外貌并不相同。我该如何回应她？是继续沉默，还是冰冷的拒绝？我对冰雅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实话实说吧。

“额，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你在我眼中是一个很特殊的女孩，至于这种特殊是不是喜欢，我还说不清。”

“没关系，我只是把我想说的说出来而已。”冰雅微微笑着。

“那你能说说喜欢我什么呢？”

“说不清，我觉得你与别人不同，有一种莫名的亲切。”

我无法理解若璃的那种精确的直觉，又觉得这种直觉突然让我和她离得好远。

我们沉默了一会，大概都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可以陪我去外面走走吗？”冰雅打破了沉默。

“好。”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下午5点了。

我和冰雅在外面散步，走过了很多陌生的街道，看着许多陌生的人过着陌生的生活。

“你是个勇敢的女孩。”

“怎么说呢？”

“吐露心迹一向是种难事。”

“我觉得双方能说出心里话才算真真正正的交流，你说是吗？”

“我跟你想的差不多吧，总比虚与委蛇要强的多。”

我们走到了一个较为繁华的商业街，许多门市商店都已经亮起了橱灯，门外的招牌也闪烁了起来。我们在步行街中部的一个快餐店吃了晚餐。

“一会要去上班了。”

“嗯？你不是周日晚上的班吗？”

“我调到了周六，学校周一上午开了一门新课。”

“哦。”

饭后，冰雅和我闲逛着走到了书店。我和冰雅并排走着，不时冰雅会走到我的前面去，长长的马尾辫甩在身后，随着行走而摆动着。

到书店的时候街灯已经尽数亮起，月亮爬上了枝头，繁星点点，浮云悠悠。

“晚上好。今天来的这么早。”书店白天值班的女孩跟我打招呼。她来书店的时间不长，但对各项事宜都已经尽数掌握。

冰雅在店中陪我聊了一会，便离开了书店。接下来又是漫长而寂静的夜晚。。

周三，在学校大礼堂上了一堂公选课，我坐在了教室前面的位置，通常学生们都是尽量向后面坐，所以前面几乎没有人。讲课的老师是一个稍稍秃顶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件旧的棕色皮上衣，和一条黑色西裤，一双擦得发亮的皮鞋，稍显驼背，但看起来却依然精神劲十足。我回过头去看了一下，发现，除了我坐的第一排外，前三排几乎没有人。上课后，老师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中国戏曲的发源与传承。而后来迟到进来的一个学生却坐在了我的身边。是汪耀文。

“你怎么也来听这个课了？不是应该只有大一的吗？”

“谁说的？想来就来，大四的都可以。”汪耀文嘴角一扬，拢了拢散发着发胶味道的头发。

“晚上有时间吗？今天我生日，请你下馆子。”

“好啊。”

下课后，我去礼品店给耀文买了一支钢笔作为生日礼物应邀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傍晚，我按照约定的地点等候汪耀文。与他一起过来的是一个高个子女生，和他的身高差不多，很瘦，穿的很时尚，斜跨着一个黑色的包。

在远处，汪耀文就朝我招手，他身边的女生也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个是我的女朋友，张倩雪。”